秦璃知道纪无川是又想起了已逝的先皇后,原本放松的心情也跟着慢慢沉下去。
如果不是亲耳所听,她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冷酷无情的一类人,在他们的眼里,只有‘有用’和‘没用’,根本不管那个人是不是他们所在乎的亲人,下起狠手来,当真是让人遍体生寒。
“仅仅只是将林银月逼疯,还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他们真正要做的是要林银月远嫁铜州,阿璃,你可听说过铜州夷族?”
秦璃点头,道:“铜州是纪衡的封地,是个多民族聚集之地,这些年,铜州在他的管制下,倒还算是平稳,听说铜州有三大土司,在当地人的心目中地位极高,德高望重,当年皇上为了稳住铜州,还曾亲自下令召过三位土司入京,赐给他们良田百亩,金银无数,至于美人奴仆,更是不在话下,三位土司还算是识趣儿,知道皇上重赏,就是为了让他们稳住铜州,所以这些年,配合着纪衡,也算是兢兢业业、安分守己,甚少惹出乱子。”
秦璃说着,抬起头看向纪无川:“王爷,你突然在这个时候提起铜州,又说起铜州的土司,难道,林银月是要被林家嫁给当地的土司吗?夷族?……是了,我听父亲当年提起过,夷族也出了一位土司,是三位土司中能力最强,也是最年轻的,难道林家是要让林银月嫁给夷族的大土司?就算那位土司年岁是最年轻的,现在差不多也是四十来岁了吧,都快赶得上林银月父亲的年纪了,林家人是疯了吗?竟然要让自己的嫡女嫁给一个年岁相差那么大的人?”
纪无川见秦璃将一切都想到了,也算是不用再浪费口舌,直接道:“林家人才没有疯,他们的算盘,打的精明着呢,铜州是大皇兄的封地,这些年,铜州在他的手中,也算是蒸蒸日上,林家想要扶持继后所出的皇子上位,除了本王碍了他们的眼,还有大皇兄这块拦路石让他们看不顺眼。”
“当年,林家和继后想要将林银月安排在本王身边,因为你的出现,让他们的美梦幻灭,而林银月又因为先后遭受连番打击,在林家总是闹的鸡犬不宁,林家上下早就厌弃了她,可看她年轻貌美,又知道那夷族的土司又酷爱美人,所以,林家人就打算将林银月送去铜州。”
“只要林银月在铜州得到了宠爱,也就相当于林家将一枚钉子扎在了大皇兄的地盘上,他们这份算盘打的可真是让人津津乐道、拍案叫绝,利用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儿换得了铜州一位大土司扥忠心,这无疑是将一个苍蝇硬塞进大皇兄的口中,狠狠地恶心了他不说,还让他防不胜防,阿璃你说,这一招,够绝妙吧。”
秦璃蹙眉,看向纪无川:“那位大土司也不傻,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个疯癫的女人?就算林银月生的不错,又出身林家,也不至于让他真心相待吧?”
纪无川道:“你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所以本王怀疑,林家人应该在很早之前就悄悄接触过夷族的那位土司,并且与他暗中达成了某种交易,林银月与其说是嫁给他,不如说是林家送过去的人质,谁要那位大土司的真心喜爱了?只要有一位鲜活的林家人被他攥在手里,他们之间的交易,就已经开始达成了。”
秦璃听到这话,更是心惊。
“若真如此的话,那林家人将林银月送去铜州,跟送她去死又有什么区别?她现在已经疯了,到时候那夷族土司如果是个混账,随意对待她、欺辱她,她又该如何反抗?如何自救?……今日,我算是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冷漠心肠了,林银月到底是林家人小心看护着长大的嫡女,就算不念及情分,也要看在她已逝生母的份上,对她多几分善意吧,可没想到,自从金氏去了之后,林银月的地狱生活,就开始了,若是金氏泉下有知,怕是也魂魄难安了。”
见秦璃皱眉诉说着林家人的冷漠,纪无川将面前的点心往她面前送了送,宽慰她道。
“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累心想那些禽兽不如之人的,阿璃,本王知你心善,也知道,林银月过去对你做了诸多恶事,你能在这个时候不对她落井下石,反倒是还对她存了几分怜悯,那是你心底柔软,不似那些冷漠无情之辈,但本王要说的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债要偿。”
“林银月如今的确是可怜可悲,但这又何曾不是她一手造成的?这些年她的手里,也是沾染过不少无辜之人的鲜血,如今她受到磨难,兴许是老天在让她偿还过去所欠的债,等她还完了,苦难也就结束了,阿璃你不必为这样的人过度忧心,而这也不是本王同你说这个消息的本意。”
“本王的初衷是想要告诉你,林家人不死心,在失去了林银月这枚棋子之后,依旧打算想要往本王的身边安插人,瞧瞧,本王的好姑姑这不就配合着他们,一起来算计本王来了吗?!”
秦璃一听,眼睛睁大了一圈,难以置信的看向纪无川。
“王爷的意思是,大长公主其实是林家和继后那边的人?”
纪无川微微一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不然你以为呢?本王的这位临渊姑姑可是几位长公主当中最精明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