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尤氏这么说,庆贵妃那样的人精又怎么可能听不出这话里的其他深意?
看来,当初她在关键时刻对尤氏出手相助,还真被尤氏记在了心里,既然如此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于是,庆贵妃就先受了尤氏的大礼,随后,又忙热络的亲自将她搀扶起来,似姐俩好般的挽上她的手臂,说笑着朝着一旁的贵妃榻上走过去。
“妹妹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可惜当初,姐姐也要看皇后的脸色,明知道你受了多少不公,可还是没有办法站出来为你主持公道,这都是姐姐的不是。”
“贵妃姐姐千万不要这么说,臣妾清楚的知道,咱们这位皇后娘娘的手段有多脏。”
说到这里,尤氏的眼底就迸射出强烈的愤恨之意:“当初她嫉妒我深得圣宠,担心自己的恩宠会受到威胁,又觉得我父兄碍了她的眼,于是,想尽法子的捏造对我不利的谎言与证据,将我送进了冷殿中,白白承受此等冤屈,这一年来,他们林家依旧春风得意,可我尤家呢?处处被他们打压,甚至就连家中姐妹的婚嫁,都被他们出手搅黄了,此仇此怨,我若是不借着这次机会讨回来,恐怕皇后真的以为,我尤家当真是怕了她。”
听见尤氏这么说,庆贵妃自然是心底欢喜的,但,她还是要适当的关心一下尤氏,道:“妹妹所受冤屈,做姐姐的自然最是清楚,但皇后出自林家,又有两位皇子傍身,在宫中的地位难以撼动,妹妹若是冒然出手,只怕又会中了她的圈套,到最后,不仅无法报仇,甚至可能还会将自己赔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尤氏哼笑了一声,道:“在冷殿中受了这一年多的苦,我也不是白受的,姐姐放心,我清楚的知道算账这种事,是需要循序渐进的,皇后娘娘树大根深,既然一时撼动不了,那就慢慢的撼动,此次从冷殿中出来,我可是听说了,二皇子纪璋前些时日闯下了祸事,遭到了皇上的训斥,至今都被关在皇子府中反省自身,可是真有此事?”
庆贵妃的消息自然是灵通的,点头道:“不错,二皇子的性情也不知是像了谁,这些年如果不是有林家跟在他身后为他擦屁股,只怕皇上早就因为他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重重的处置他了,此次他闯祸,被皇上关进皇子府中反省,至今都没被放出来,听说皇后娘娘那边甚是担心。”
听见林漫霜倒霉,尤氏心底里就高兴。
“也许是这些年皇后造孽太多,所以让她亲生的儿子各个都扶不上墙,尤其是寄予厚望的二皇子,更是个招猫逗狗之辈,哪里有半点龙子凤孙该有的风度?贵妃姐姐,你且看着,花无百日红,现在的皇后与林家有多招摇过市,将来,他们就会摔得有多惨,妹妹我算不上是个君子,到时候,自然是要趁着机会好好地冲上去踩上他们几脚,才能泄了心头之愤。”
要不说庆贵妃喜欢跟尤氏打交道。
尤氏是个有手段的,且性格直爽,几乎没有后宫女人的阳奉阴违、虚与逶迤,她喜欢谁,厌恶谁,几乎都会表现在脸上,跟这样的人相处,虽然偶尔会笑她过于直楞,不懂遮掩。
但这样爽朗的性情,谁人又不羡慕呢?!
“妹妹,如今姐姐也算是在宫里有了点说话的份量,皇上也愿意抬举本宫,今后你在这宫里,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得着姐姐,只管向姐姐开口,你我姐妹都是这深宫之中的可怜之人,自然是要互相帮助、相互取暖的。”
尤氏立刻就听明白庆贵妃话中的意思,笑着答谢。
庆贵妃来此的目的达到后,就不再打扰刚刚回来的尤氏休息,于是在简单的又说了两句话后,就起身离开了。
待庆贵妃离开,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拿掉头上钗环的尤氏注意到贴身宫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出声询问:“你跟随在本宫的身边多年,本宫亦是信得过你,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我主仆之间,不必藏着掖着。”
宫人见愉妃娘娘愿意善待自己,自然心生感激,于是,就同愉妃说起了心里话。
“娘娘,今日庆贵妃亲自前来,是给了您脸面与抬举没错,但奴婢也是瞧得分明,她这是想要利用你来对付皇后,庆贵妃能在后宫中生存多年,足见此人也是有心机和手段的,面对这样的人,我们可不能完全深信,切莫成了他人手中的刀剑,到最后损伤了咱们自己的利益。”
见贴身宫人是真心为了自己考虑,尤氏的脸上自然是见了三分笑。
“庆贵妃的心思,本宫自然瞧的分明,但在这后宫中生存,从来都不能仅仅只靠单打独斗,只要我们的利益一致,互相协作又有什么不好?本宫刚从冷殿出来,宫中根基尚浅,这个时候如果有庆贵妃在一旁相助,与我们而言,反倒是能让我们尽快在后宫立足。”
“更重要的是,本宫与皇后之间本来就有宿仇,就算是不成为庆贵妃手中的棋子,本宫也照样会找皇后算账,既是如此的话,还不如联合庆贵妃,这样,赢皇后的机会可能还会更大些。”
说完这些,尤氏就看着铜镜中虽然五官精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