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云将头上的兜头帽拿下来,示意狱卒走远后,才上前看着眼前这三位办事不利的大人。
“赵大人,你们将王爷的事办成如今这个样子,还敢奢望着王爷相救?不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了些吗?”
此话一出,三位被关在牢房中的大人顿时心中一凉,同时,一个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相较于赵崇山和纪大人惨白的脸色,齐儒倒是显得冷静不少,他看向铁云,直接开口问:“王爷想让我们做什么?”
铁云赞赏的看向齐儒,道:“还是齐大人最明白,此次三位大人身陷囹圄,王爷自然是忧心的,但是你们也知道,当今圣上最痛恨有人敢打铁矿开采权的主意,这件事若是办成,王爷自然是要记你们大功一件,但若是没办成,你们就要一力承担接下来的后果。”
“不过,也请三位大人放心,王爷说了,会想尽办法保住你们家中的男丁,也算是为你们留下点血脉,你们应该知道,此事一旦暴露,被抄家灭族也不是不可能,王爷既然承诺为你们保下血脉,那就已经是仁至义尽、废了大力气了,希望你们也能理解王爷的苦心与为难。”
胆小的纪大人听到这话,已然是双腿发软,跌坐在冰凉潮湿的地上,眼泪害怕的从眼眶中落下来。
赵崇山则是紧咬着牙关,眨着同样发红的眼睛,看向眼前近乎冷漠无情的铁云。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恒王这是打算弃卒保帅,要让他们闭上嘴巴,承担下一切,万不可牵连上大皇子府。
呵呵!这就是那些位高权重的贵人们真正的心性吧,在这些人的眼里,他们就是随时可以利用殆尽随手抛弃的棋子,甚至连挣扎,为自己辩解一声都不能去做。
“铁管家,虽说这件事没有办成,但将我们祸害至此的可是秦璃那个小贱人和梁优那个蠢货,王爷可言明,要如何收拾这两人?”
赵崇山的眼底充斥着恨意,“若不是梁优那个蠢货上了秦璃的当,我们又怎会被姚政抓了个正着,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
铁云看着到死都要为自己拉个垫背的赵崇山,倒是欣赏他狠毒的心性。
“赵大人放心,王爷说了,梁优此人王爷是再也不会用了,这个蠢货,不仅在这件事情上差点害了王爷,还连累了三位大人,此等废物,若是继续留用,将来指不定还会干出多荒唐无知的事,三位大人尽管去,梁优很快,就会到地底下向三位大人赔罪。”
“至于秦璃嘛,虽说暂时动不了她,可是王爷已经想到了法子惩治她,断然不会让她好过的。”
说着,铁云就再度走上前,从袖中掏出三个小小的纸包递到三人面前,看着三位大人颤抖着手,将纸包拿走,脸上才算是露出满意的笑容。
“三位大人尽可放心,王爷的承诺绝对不会改变,你们的家人王爷亦会尽量照拂,至于三位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做,想必不用铁某逐字逐句交代了吧。”
齐儒看着手中的纸包,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铁管家放心,齐某知道该怎么做,当年,自决定跟随王爷的那一刻开始,齐某就知道,自己可能会有这样一条出路,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到来,……希望王爷能够信守承诺,我等自然也知晓该怎样报答王爷。”
铁云含笑朝着齐儒点了下头,然后,后退了两步,朝着三位户部官员深深行了一礼后,就重新戴上兜头帽,转身走了。
听着铁云的脚步越走越远,赵崇山看着手中的纸包,只觉得好似捏着一个烫手的火种,恨不能下一秒就甩开。
他颤抖着呼吸着,半晌后,才抬起头看向齐儒:“齐大人,你真的甘心就这样丢了性命?恒王薄情,万一他只是让铁云来哄骗我们,我们岂不是白白送了命?”
齐儒看着同样贪生怕死的赵崇山,自嘲着笑着,缓缓打开手中的纸包,“就算是王爷诓骗我等,我们又能做什么?在被姚政当场抓住的那一刻,我们的命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只怕此刻,你我的家中早已乱成一团,甚至他们的性命都要因我们而丧生,此刻,除了相信王爷能保住家中男丁,我们还能做什么?”
“赵大人,纪大人,别做无谓挣扎了,在被王爷放弃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没有将来了,除了乖乖听话,我们别无选择。”
讲着,齐儒的眼底就露出几分不甘与后悔。
他长叹一声,看着这又是潮湿又是阴暗的牢房,咯咯咯的讽刺笑着:“当年投效在王爷麾下,只希望能借着从龙之功将来有富贵闲适的舒坦日子可过,现在看来,一切都成了空,成了一场汲汲营营的笑话,如果能让我重新做选择,我定会在当日拒绝恒王的邀请,这一生哪怕只是在户部做一个不起眼的小吏,也好过连累家人,连累自己来的强。”
说完,齐儒就将手中的纸包连带着纸一起丢进自己的口中。
他泄愤般用力的咀嚼着,一双眼睛瞪的浑圆,不出片刻,就见他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肚子,连呼痛都来不及,当场七窍流血,一头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