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璃看着明显与纪无川十分相熟的刘颂,欲言又止的朝着他看过去。
刘颂本沉浸在得到紫珊瑚的喜悦之中,被秦璃那双会说话般的眼睛看了几下,就有些绷不住了,“秦小姐,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你有什么话,可直接同我直言,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秦璃含笑,看着性格很是随和跳脱的刘颂:“刘御医既然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藏着了,按理说,这该是王爷的秘密,也是他的私事,我不该在他背后多加议论和好奇,但,王爷待我真心,为了救我大哥,更是毫不吝惜的赐下紫珊瑚,此恩此情,我秦璃毕生都能报答。”
“我并非是不记恩的人,王爷既待我真诚,我自然也要真心相待,细想,如今以王爷的身份地位,他想要什么没有?想必是不用我这个小小的臣女为他过度操心的,但我既说要报答王爷的相赠之恩,就绝对不会是空口白牙的轻易许下承诺,思来想去,好似也只有王爷身体的暗疾或许是我能将来相助一二的。”
“但,既想相助,就必须要先了解,刘御医您从小就与王爷相熟,对他的情况与病症也是颇为了解,我想从你的口中知道王爷身体的情况,不知你可愿告知?”
刘颂将抚摩着紫珊瑚的手慢慢收回,认真的打量着神色同样认真的秦璃,半晌之后,缓缓开口,“哎!虽说我早就猜到你会向我询问有关于王爷的身体情况,但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秦小姐,看来王爷待你的真诚心意,没有白费,如此,也算是值得了。”
“王爷的情况,京中但凡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一二,但他们知晓的并非是全部,你既然是王爷所看重的人,对你吐露一二,也不是不可以,如果可以,作为王爷随身的诊治御医,我倒是希望你在了解他的具体情况下,将来真的能帮到他。”
“我不瞒你,王爷的身体底子被当年的一场阴谋的确是毁了大半,那时的王爷刚刚经历丧母之痛,年幼的他本就沉浸在悲痛之中,却又遭到毒手,御膳中被人投了毒,且还是致命的毒药,当年若不是我父亲和整个太医院倾全力相助,只怕王爷的这条命,早就没了。”
“后来,王爷的性命虽然被救回来,但从此之后羸弱不堪,稍稍着了风寒,对寻常人而言,不过是歇两天,用两天药就能好,可对他而言,却几乎能致命,当年皇上为了他的身体情况,也算是费尽了心思,王爷在十三岁之前,每年冬天都需要在城郊的皇家温泉中度过,冬日于他来说,是煎熬、是痛苦,更似类似于耻辱的存在。”
“现在王爷的身子骨虽说经过调理,比年幼时好了许多,但到底还是不能经受过度疲累和风寒,尤其是到了天凉之际,更是要小心谨慎,万不能让他轻易着了寒气。”
秦璃听着刘颂的叙述,紧紧地蹙紧眉心:“堂堂皇族嫡皇子遭人迫害,几乎命悬一线,难道皇上就没有派人去调查?难道,就没有怀疑的目标吗?”
刘颂讽刺一笑,看向秦璃,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当年王爷命在旦夕,天子震怒,立刻就命御林军围了林府和碧霞宫,无论碧霞宫的那位如何哭闹、高呼冤枉,皇上都置之不理,几乎是将身心都投在王爷的身上,那个时候,宫中人人都在心里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若是王爷就这样没了,无论碧霞宫的那位如何巧言善辩,林府有多不可撼动,皇上就算是背负上残暴的骂名,也会将姓林的那一家送到地狱。”
“后来王爷命大,保住了性命,又因为苦于没有其他证据,所以碧霞宫与林府就解禁了,再加上有前朝不少朝臣站出来为林家人说话,皇上也是迫于压力,将这件投毒事件,大事化小,只是处置了整个御膳房的御厨和伺候在王爷身边的宫人,于是,慢慢的,这件事也就被人淡忘了,自然也不会再有人在林家后来得势的几年间跳出来主动提起这件事,以免触了霉头,成了林家和碧霞宫那位的眼中钉。”
说到这里,刘颂就又自嘲的笑了一声,补充道:“只有我家老爷子,事后多多少少受到了林家和继后的排挤,想必是有些人不愿意看见王爷活下来,所以就嫉恨那日全力营救王爷的御医。”
“我父亲作为太医院的院首,多年来行走在宫中与京中各大权贵之间,救的人很多,见过的恶心事更是不少,也许是随着我年纪渐渐长大,他就愈加厌恶那些勾心斗角与藏污纳垢,所以在将一身本事交给我之后,就向皇上递交了辞呈,离开了太医院,主动交出了院首的位置,这些年老头儿舒舒服服的待在家中颐养天年,保养的比小伙子还要精神,看那架势,倒是比过去当值的岁月还要逍遥快活、自在得乐。”
“只是,我很清楚,他的心底有不甘,但那又怎么样?大梁谁人不知,林府作为一门走出两位皇后的府邸,不管是在朝中的地位还是声望,都远非寻常家族能够相比,更重要的是,继后自从执掌凤印以来,颇得皇上宠爱看重,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林家都把持甚多,面对这样的状况,父亲这样一位小小的太医能做什么?还不如辞官回家,舒舒服服的给自己养老呢。”
秦璃看着刘颂眼底为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