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这么着急冲动做什么?本王何时说过要凭这一面腰牌,要给林府定罪了?”
纪无川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再说,若本王真的要对林府定罪,又何必亲自跑一趟将这腰牌交给你们?而不是交给大理寺?”
听见纪无川这么说,林冲总算是放下了心,脸上硬是挤出笑容:“王爷说的是,是微臣糊涂了,差点误会了王爷,王爷虽多年不与林府走动,但说到底咱们林府也是王爷的一个家,王爷刚才不是还说,自己的身上流淌着林家一半的血脉嘛,关键时刻,王爷自然是要护着、偏向林家的。”
纪无川听着这天真至极的话,再也忍不住,嗤笑出声:“大舅舅又误会了,将这腰牌交给外祖父与大舅舅,并非是想要袒护你们什么,而是本王相信,以林家男人的狠毒,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对牢中的秦澜山动手,断然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再说了,本王还未天真到以为仅靠一面腰牌,就能将庞然大物的林家给扳倒。”
“但,这件事既然不是林家的男人做的,又会是林家的什么人做的呢?要知道,在林家,可是有人对定北侯府嫡女秦璃恨之入骨的。”
纪无川话音一落定,在场的两个林家男人脸色都十分精彩。
林宪脸色冷沉,那是因为他听出来,他这个好外孙可从未想过要照拂林家,甚至在他的内心深处,依然是恨急了林家,今天他拿着腰牌出现在他们面前,应该是知道这面腰牌起不了多大的定罪作用,但因为又要给定北侯府撑腰,这才亲自来林府,敲山震虎的。
好啊!
真是好啊!
为了不相干的人,不惜跟自己有着血脉关系的亲人对着干,这种疯狂,还真是让他这个亲外公刮目相看呢。
至于林冲的脸色之所以难看,那是因为他根据纪无川的话,想到了自己那个刚刚闯下大祸不久的亲生女儿,只是,林银月已经被软禁起来,就连出自己的院子都困难,又怎么可能调来杀手去暗杀秦澜山?
不!还有一个人会帮着林银月。
那就是林银月的亲生母亲,他的原配夫人,金氏。
想到那对愚蠢的母女,林冲就恼怒的攥紧了手指,如果此刻这二人出现在这里,他怕是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给金氏的脸上狠狠地来一下子,也能让她长长记性,以免让这对愚蠢的母女,再给他闯祸。
林冲刚想到这里,就似心有灵犀一般,花厅外,突然传来一阵异动,紧跟着就听见林银月仓皇着急的呼喊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你们这些贱婢,也敢拦着本小姐?信不信本小姐回头就让母亲发卖了你们,让你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无川哥哥,无川哥哥……是你来了吗?是你来见月儿了吗?”
听见林银月这莽撞迫切的声音,花厅中的林家男人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蒙上了一层冷意。
林宪凉凉的朝着自己那个不争气的长子看了一眼,林冲立刻被父亲冷漠的眼神瞅的心尖发颤,整个人都一抖。
他知道,父亲怕是又要因为林银月而低看他了。
现在,他在林府的处境尴尬,庶弟林嗣野心勃勃,又惯会笼络人心,眼见着就要在父亲的心中渐渐取代他的位置,在这种充满危机的时刻,他的后宅不仅不能给他帮忙,成为他的助力,甚至那一对母女还连番给他闯祸,这样的家室,他留着又有什么用?
想到这些,又继续听着林银月的呼喊声,林冲只觉得一张脸都被彻底丢尽了。
所以,在林银月出现在花厅的瞬间,他几乎是再也顾不上什么颜面,冲上去就给了林银月一巴掌。
连日来被软禁在府中日渐消瘦的林银月在今天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主动上门,一颗枯萎的心瞬间就长出重生的萌芽,让她在激动无比的同时,哪里也顾不上什么规矩,冲开下人们的阻拦,就直冲花厅而来。
本以为在花厅中,可以见到心爱的人,可以向他委屈的叙说自己这段时间所承受的苦难与煎熬,可没想到,她嘴边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来,就被父亲迎面而来的巴掌彻底打断。
她吃痛一声就跌坐在地上,难以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半张脸,仰起头看向盛怒的父亲:“爹爹?”
“不准喊我爹爹,我根本就不敢有你这样的女儿!”
林冲气到了极致,怒指向林银月,只觉得这个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女儿,此刻却叫他觉得丢人无比:“你和你母亲那个贱人到底做了什么好事,难道你们心里不清楚吗?都到什么时候了,在你的心里,还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难道你是真的想要到死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吗?”
林银月眼泪如倒豆子一般不断地往下掉,他看着色厉内荏不断指责自己的父亲,哭的无比委屈:“女儿根本就不知道父亲在说什么,父亲口口声声说我做错了事,在我看来,我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让你失去了皇后娘娘庇佑,让你在家中,在祖父面前丢了面子,不是吗?”
“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