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川在宫门口同朱鹏和秦林告别。
秦林放眼看着满城的繁华锦绣,想到此刻父兄的下场,心中不免一片悲戚。
朱鹏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留下来宽慰他:“阿林,你从小性格就稳重,你父亲多次在我面前夸赞与你,足见对你的喜爱与赞赏,才智出众如你,应该已经猜到你父亲为何主动前往大理寺的真正原因,希望你不要辜负你父亲对你的重托,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莽撞行事。”
秦林回眸看向始终陪伴在他们父子身边的朱伯伯,心底满是感激。
“朱伯伯的提醒,侄儿记下了,父亲应该是一早就看出大皇子是冲着定北军的军权而来,如果将八万定北军的将士性命交到吴庸那种人的手中,可想等待这些忠勇之士的下场会是什么,父亲是为了保全定北军,更是为了保全定北侯府上下的安宁这才自请入狱,为我换来了执掌定北军军权的机会,父亲如此牺牲,我若是因为一时冲动而辜负,又怎配为人子?何况现在阿璃也需要我,我不能再丢下她一人面对那些风浪,不然,又怎敢舔着脸让她喊我一声三哥呢。”
朱鹏总算是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轻拍了拍秦林的肩膀:“好,不愧是澜山的好儿子,你既已懂你父亲的苦心,那我也就安心了,阿林,你记住,回到京城后,会有我们陪伴在你们的身边,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朱伯伯商量,朱伯伯会是你们兄妹二人的底气和后盾。”
秦林深深朝着朱鹏鞠躬行礼:“朱伯伯的恩情,侄儿会永记在心,请朱伯伯放心,经历了这一遭,看透了各种人心,我断然不会再让自己的家人身处在危险之中。”
“好,阿林真的是长大了,越来越让人可以依靠。”
朱鹏叹息着,脸上闪过痛色:“虽说皇上那边暂时没有要动定北侯府的意思,但架不住大皇子那边手段百出,我们还是需要小心,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阿枫的丧事,阿林,阿枫英年早逝,眼下府中又没有你父亲主持大局,所有的一切怕是都要压在你的肩膀上了,明日,朱伯伯会带着你伯母前往侯府吊唁,还请你府中上下节哀。”
秦林垂下头,眼前浮现出二哥惨死的一幕幕,痛苦的闭上眼睛:“是,有劳朱伯伯挂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朱鹏看着这样的秦林,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是无用,于是,在深深地看了他数眼后,到底还是不舍的先暂时离开,将时间和空间留给已经染上哀恸之色的定北侯府。
他相信,只要定北侯府能够闯过这最后一关,一定会迎来浴火重生。
……
碧霞宫中。
继后林漫霜在听到自己的儿子被皇上训斥,并且当着众臣的面被关进府中思过的惩戒后,饶是冷静如她,当场也因为气恼而愤身站起。
林漫霜一脸隐怒的殿中来回走动,几乎都快将手中的帕子给搅碎了,冷着脸,朝着吕嬷嬷问道:“皇上在训诫二皇子的时候,林家的人作何表态?难道,就没有一人站出来拦一栏皇上吗?”
吕嬷嬷看着盛怒的林漫霜,不敢有片刻耽搁的回话:“据前往昭阳宫探查的宫人来报,当时皇上明显起了怒意,十分不满二皇子的行径,所以二话没说,当场就训斥了二皇子,无论二皇子如何解释都没用,想必林家的几个老爷也是被真的动了怒气的皇上惊着了,这才没有及时出声护一护二皇子。”
林漫霜听出吕嬷嬷言词中的委婉之意,脸色越是也来越冷,最后,竟是冷嗤着讥讽的笑出了声。
“吕嬷嬷,你不用在本宫面前美化本宫的这些家人们,本宫出自林府,对林家人上下是个什么德行,从小就一清二楚,这些所谓的家人们,不过是一群有着血缘关系,分也分不开的自私自利之徒罢了,他们可以为了权势,什么都能拿来牺牲,就连当年的小妹,不也是被他们出卖了吗?”
吕嬷嬷听到这话,顿时大惊,赶忙上前提醒因为愤怒而口无遮拦的林漫霜。
“我的皇后娘娘,这种话你可千万不能说啊,万一被有心人听了去,传扬出去,只怕会引来无法遏制的风波。”
但吕嬷嬷显然是低估了林漫霜的疯劲儿,她扭头朝着吕嬷嬷看了一眼,眼神中闪烁着异常耀眼的亢奋。
“吕嬷嬷,难道本宫说的不对吗?当年的林家不就是在我们姐妹之间左右权衡算计之后,毫不犹豫的就放弃了元后吗?如果没有他们的放弃,本宫的计划也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这么成功,不是吗?”
“现在这群人,又想要故技重施,他们眼看着纪无川一天天的长大,看出皇上对纪无川的偏爱有多重,就慢慢觉得本宫生的两个儿子加起来都比不上纪无川一人了,所以,他们的态度就再度发生了摆动,故而才能做出任由皇上训斥璋儿,而他们则是无动于衷,本宫光是想象,都能想象出他们当时站在殿前是个怎样明哲保身的样子。”
说到激动的地方,林漫霜不顾形象的朝着宫门口的方向狠狠地呸了一声:“他们真是让本宫觉得恶心,林家,在京城,在大梁,属于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