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武德帝的态度后,纪无川心中对他已是失望至极。
所以,也不再宫中停留,直接带着曲夜行礼离开。
武德帝站在太液池边,看着儿子头也不回的决绝背影,眼中就是一片痛色:“佟喜,无川这个孩子是不是在心里恨透了朕这个父皇?朕口口声声说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但却连他心中最渴望的事都不愿成全,朕这个父皇怕是在他的心里,已经跟个窝囊废没多大区别了。”
佟喜不忍武德帝伤心,只能在一旁劝慰着。
“皇上千万不要这么说,魏王最是真挚孝顺,早晚有一天他定会理解皇上您的苦心,您千万不要多想,保重龙体才是最重要的。”
武德帝仰起头,远远地眺望着凤栖宫的方向:“你不必劝朕,朕心里什么都知道,不止无川对朕失望,只怕连她也对朕十分失望吧,朕自称九五之尊,掌管天下,可是却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朕这个丈夫做的,连自己都瞧不起。”
“皇上……”
看着跪下来的佟喜,武德帝自嘲的笑出声:“你个老东西,明明是朕做错了事,你在这里跪什么?好了,天凉了,随朕一起回承乾殿吧。”
佟喜赶忙起身,小心翼翼的扶着武德帝的胳膊,慢慢的朝着承乾殿的方向走去。
曲夜看出自家王爷心情不愉,一时间也十分担心,只能快步追上王爷的脚步,故意岔开话题:“王爷,这个时候秦小姐应该也出宫了,我们要不要去趟定北侯府?要不说这秦小姐就是机灵呢,林银月为她设下重重算计,就连皇后都搭进去了,可没想到,秦小姐不仅全身而退,甚至还能让那对姑侄吃到教训,今天属下可算是见识到秦小姐的本事了,实在是了不起。”
“虽说秦小姐今天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但到底还是受到了些许惊吓,王爷,您不去探望一下秦小姐,宽慰她一二吗?”
纪无川脸色冰冷,道:“你还嫌最近围绕着秦璃的那些流言蜚语少吗?竟让本王三番两次的去定北侯府寻她?”
曲夜听着王爷明显带着气性的话,半天也不敢再憋出一句话,但是这心里却是在想着,也不知道是谁往日里总是想着往定北侯府里蹿,没想到今天却是改了性子了。
“是属下失言了,不该提出这样的馊主意,只是王爷,咱们现在是直接出宫回府吗?”
纪无川走的飞快的脚步猛然刹住,在不满的盯着曲夜看了稍许后,终于出声:“去摘星楼。”
看着自家王爷在甩出这四个字后,曲夜就不禁在心里叫苦。
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今天王爷的心情实在真的奇差无比,看来想要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还是要想点别的法子才好。
……
再说秦璃这边,在她带着两个贴身丫鬟走出皇宫后,就看向一直缩着脑袋紧跟在自己身后的陈娇蕊。
她瞅了眼不远处侯府的马车,直接同蓝琦道:“你跑一趟京兆府,将这个女人交给府尹姚政,再将今天发生在宫中的事据实相告,请姚大人一切秉公办理。”
蓝琦立刻领命,刚拽上陈娇蕊的胳膊要将她拖走,陈娇蕊就嘶喊着挣脱开,双目圆瞪的朝着秦璃怒吼道:“我就知道你这个贱人会出尔反尔,秦璃,诓骗我对你来说就这么有意思吗?”
秦璃双臂抱胸,看着神色癫狂的陈娇蕊,“我何时诓骗你了?你在宫中做出那等恶心事,皇上不直接处置你,那是怕你的脏血脏了他的手,我将你从碧霞宫安全的带出来,也算是没让你落得一个被剁碎了曝尸荒野的凄惨结局,想想你对我做的那些令人发指的事,我如今还愿意对你高抬贵手,你就该庆幸我与你不同了。”
“呵呵!秦璃,你可真会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你明明说了只要我跟着你一起出宫,你会保我一条命,可现在你却转身要将我交给官府,难道不是出尔反尔吗?”
秦璃可笑的瞅着过于天真的陈娇蕊,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我是说过,你跟我出宫,兴许会有一条活路,但这条活路并非是掌握在我的手中,而是交给我大梁的律法,陈娇蕊,你三番两次想要暗害我,我都对你手下留情了,可没想到却将你的性子骄纵的愈加猖狂,你竟然敢联合着林银月带着外男闯入内宫?难道你就不知道,光是冲着这一条,就够让皇上将你千刀万剐了吗?”
“对于你这样的人,我早已失去了兴趣和耐心,就连处置你的心思都没有,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将你交到京兆府才最合适,你放心,萧济已经被发配流放,以你所犯之罪,八成也是会被流放吧,若你与萧济之间真有缘分,兴许在不久的将来,还能在流放之地重逢,再续你们未了的露水情缘。”
说完,秦璃就朝着蓝琦点了下头,蓝琦冲着马车周围的两名护院一招手,立刻几人就冲上来,将还想挣扎的陈娇蕊控制住。
秦璃由红锦伺候着慢慢朝着马车走过去,在她踩着凳子将要步上马车的那一刻,还是回头朝着陈娇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