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璃看着杨姨娘一副错愕的样子,就大致猜到这个女人的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想让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从头做人,还真是难如登天。
不过好在,她早有准备。
秦璃朝着那机灵的差役看了一眼,差役立刻快步走过来,“秦小姐,你们话说完了?”
杨姨娘不甘心的看着秦臻,抢过秦璃的话,连连否认,“不,我们还没说完。”
讲着,杨姨娘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为自己求情。
“小姐,奴家知道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的,但是你看,阿臻还这般小,你既然仁慈的让阿臻来送奴家,为何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向府尹大人求情,让奴家留在京中赎罪?”
“奴家听说,你与姚大人是旧识,只要你开口,大人一定会格外开恩,奴家不求以后能继续住在侯府,只求能留在阿臻的身边,能时常见一见他就心满意足了,对了,侯府在京郊不是有许多庄子吗?您随便指一个庄子,将奴家丢在那里,奴家就感激不尽。”
杨姨娘突然之间的期期艾艾让差役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如果是别人站在这里,他才不会顾虑这些,偏偏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定北侯府的秦小姐。
眼前这位主子可是跟他家大人的关系颇为不错,若是他处理不当,怕是会遭到大人的斥责。
一时间,差役也只能看秦璃的脸色,安静的杵在一边,看她如何处置。
至于秦璃,她早就料到杨姨娘会来这一招,所以瞅着她又哭又闹的样子,始终神色淡淡。
“杨姨娘,若此刻站在这里的人是别人,你这样凄凄苦苦的哭一场,兴许还有点用,但可惜,本小姐是那个将你的本性看透的人。”
“你口口声声说已经认识到错误,我且问你,你既知错,为何却不想着去反省,去改正,反而费尽心思的想要让自己待在一个舒服的地方?在你的心里是不是计划着,先利用阿臻留下来,然后再一步步地从郊外的庄子重新回到侯府?”
“哦对了,以你对父亲的背叛,此生应该都无法再回府了,可是,你的算盘打得很精明,你知道,只要阿臻还是侯府的小公子,侯府的人就不能轻慢了你,哪怕你住在京郊的庄子里,也照样吃香喝辣,过的逍遥自在,对不对?”
“奴家,奴家没有这么想。”
面对拆穿自己小心思的秦璃,杨姨娘眼神忽闪着否认。
可是她却不知,自己这幅心虚的模样,不仅落在了秦璃的眼中,就连秦臻也看的一清二楚。
秦臻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看见自己的生母这般性情卑劣的一面,难怪侯府容不下她,难怪阿姐说,她犯下大错,以后再也不能回来。
看着这样的生母,秦臻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再次沁出眼角。
这次,不等秦璃开口,他就先站出来,将阿姐护在身后。
“姨娘,你不用在这里费尽心思的利用我,更不用利用我年幼来迫使阿姐让你留下来,我虽年纪不大,但也知道是非,你既犯错,就要接受惩罚,我会好好地在侯府长大,不会辜负父亲、兄长,还有阿姐的养育和栽培。”
杨姨娘震惊的听着秦臻的这番言词。
终于,在一声崩溃的嘶喊中,如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目眦欲裂的朝着秦臻怒吼。
“混账玩意儿,你知不知道,奴家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眼见着奴家将要蒙受大难,不仅不想办法营救,甚至还要护着你身后的这个贱人,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她,奴家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突然恼羞成怒的杨姨娘吓得秦臻一个哆嗦,秦璃赶紧将他护在怀里,叫了一声差役。
差役的反应速度极快,立刻就冲上来给杨姨娘上了夹子,控制着她。
“刚才跟你说过,要你小心点说话,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将那些话忘了?看来在接下来的路上,是要好好教教你规矩了。”
杨姨娘拼命挣扎,不断地朝着秦璃和秦臻怒吼,“秦璃,是你教坏了奴家的儿子,是你让他连奴家这个亲娘都不认了是不是?”
“阿臻,阿臻!你不能如此冷酷无情的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奴家十月怀胎将你生下,受尽了苦楚与折磨,你怎能对奴家见死不救?”
看着大喊大叫的杨姨娘被差役们连拖带拽的拉走,秦璃一直小心地抱着怀中瑟瑟发抖的秦臻。
蓝琦看着一时离不开小姐的小公子,就自己来到差役的跟前,认真的对他交代了几句话,随后,又给他塞了一个鼓囊囊的荷包。
差役掂量着手中的银子,看着不远处十分大方的秦小姐,对蓝琦交代的事一口应下。
随后,一行人就押送着数名人犯离开。
至于不断闹腾的杨姨娘,则是被一名不耐烦的差役直接打晕,然后丢到马背上,如扛麻袋一般,将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