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丹虹跟女儿陈舒娟坐在客厅沙发上,陈舒文则躲进他自个儿的卧室里去了。
从白天到晚上,虽然已经过了七八个小时,孟丹虹依旧浑浑噩噩似梦似醒。
想当年她不顾父兄反对,坚定地跟陈宇峰走到一起。
婚后两人同甘共苦,很快就开创了一片天地,成为家资数亿的大老板。
但人常说结发夫妻共患难可以,同富贵却很难。这话说得没错。
随着手上的钱财越来越多,陈宇峰的私欲也跟着膨胀,不仅在外边一个接一个的换女人,对待高源市那边的孟家人,也开始摆出冷傲的姿态。
他只记得孟家曾经反对他跟孟丹虹的婚事,完全忘记了,他的公司之所以发展这么快,离不开孟家在背后的支持。
尤其在孟家遭难的时候,他不仅严厉禁止孟丹虹回娘家,甚至于开始控制孟丹虹的日常花销,生怕孟丹虹拿钱回去帮撑娘家人。
孟丹虹装聋作哑。
为了两个儿女能够有一个完整的家,为了她自己能够挣个脸面,她默默地承受所有的心酸与委屈,从来不跟陈宇峰大吵大闹。
幸好,陈宇峰虽然对她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可也从来没想过要撇下她另娶。
对一双儿女更是容让迁就,尽可能承担起他身为父亲的责任。
直到八九个月之前,陈宇峰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仅对她又打又骂逼着要离婚,甚至将那个叫小莲的女人带到她面前给她羞辱。
而对一双儿女,他也没有了做父亲的样子。
对女儿还罢了,本来陈舒娟就没有陈舒文的性子那么拧,而且全天下的父亲,都会跟女儿更亲一些。
但是对陈舒文,他就完全变成了路人一般。
再没有了宽和慈爱,更没有了迁就容忍。只要陈舒文敢对他无礼,他扬手便打,挥拳就捶。
至于陈舒文吃穿用度,有没有零花钱等,他更是不闻不问。
孟丹虹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男人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就变得如此凉薄,简直跟从前判若两人?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从本质上来讲,这几个月对她无情无义又打又骂的男人,的的确确已经不是她的丈夫,的的确确换了一个陌生男人。
她难以接受,却也略有欣慰。
因为对她来说,绝情绝意的并非是她丈夫,本身就是一件虽然可怕、但却值得庆幸的事情。
她不知道孟浩怎么会突然有了这等本事,居然能够识破如此匪夷所思的毒计,如此诡异可怕的毒咒。
这个世上有毒咒,这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但,无法理解,却不能不信。
她一直在心里暗暗祈祷,孟浩能够救回陈宇峰,让他们一家人破镜重圆和好如初。
她不敢想象孟浩会怎么做,事实上以她现在迷迷糊糊的状态,根本也无法想象。
陈舒娟一直都呆呆地坐在她妈身边,今天遭受最大惊吓的,实际上不是孟丹虹,而是她这个小丫头。
不过她毕竟是个小丫头,年轻代表着无知,同时也代表着更容易接受。
她现在已经明白,孟浩是一个神人般的人物,她居然对这神人般的人物那样无礼,这才是最令她想想就后怕的事情。
七点多钟的时候,陈舒文走出来叫了三个外卖。
但属于孟丹虹跟陈舒娟的那两份外卖,根本就没有动过。
直到房门声响,陈舒娟跳起身来打开房门。
陈舒文也第一时间从卧室里边冲出来。
孟浩站在门口,后背上被着沉沉熟睡的陈宇峰。
“孟孟孟……孟浩,我爸他……他他他……”
陈舒文结结巴巴,想问,却又不敢问。
“他已经救回来了,只是他太过激动了,所以我让他睡一会儿,免得在路上又哭又闹。”
孟浩说,背着陈宇峰进屋,将他平放在沙发上。
孟丹虹浑身颤抖,守在陈宇峰头前。
陈舒文跟陈舒娟,也都蹲在沙发旁。
孟浩伸出手来,在陈宇峰头顶轻轻一拍。
陈宇峰浑身一颤,慢慢慢慢睁开眼睛。
“宇峰,你怎样?”
孟丹虹颤着声音叫,声音很小,好像生怕太大声,会吓到陈宇峰样。
陈宇峰瞅一瞅孟丹虹,再瞅一瞅两个儿女,突然“啊呀”一叫,从沙发上弹坐而起,一双眼睛略显茫然,打量着屋子里的人和物。
“宇峰,你你你……不认识我们啦?”
孟丹虹又叫,眼泪一瞬间挂了满脸。
陈宇峰浑身抖颤,小心翼翼问出一声:“虹,真的……是你吗?我真的……回来了吗?”
“宇峰!”
孟丹虹泪流满面扑过去,一把将陈宇峰紧紧抱住。
陡然之间,陈宇峰发出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疯狂地叫着:“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他忽然伸手推开孟丹虹,从沙发上“扑嗵”一声跌跪下地,直接跪在了孟浩面前,并且伸手一把抱住了孟浩的双脚。
“恩人啦!您是我的恩人啦!陈宇峰倾家荡产,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您的大恩啦!”
他不断用嘴亲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