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以为太子只是为了拉拢自己许下的口头承诺,看到这份奏章他才之后,朱慈烺已经把能想到的都考虑进去,确实是用心了。
王承恩现在虽然得圣宠,但是身后事并不代表他不担心,义子再多也不过贪图你的钱财权势,等以后失去了权势,年老体衰还不是任人宰割,亲生儿子都未必靠得住,何况是义子。
王承恩认真的下拜:“老奴谢殿下。太子所言极是,奴婢们为了老了有个依靠不得不每年给寺庙捐助大量钱财,要是有了养老之所,奴婢们也不必花那冤枉钱。半成一成都是应当。”
朱慈烺想拍拍他的肩膀,可是自己太小够不到,只好点点头说道:“公公不必多礼,汝等为我皇家奉献一生,皇家自当为尔等颐养天年。”
王承恩把奏章奉还给朱慈烺:“殿下可是要见陛下?老奴这就去为殿下通传,殿下稍待。”
不一会,王承恩笑眯眯的回来:“殿下,皇上召见。”
朱慈烺冲他点点头,跨步进入乾清宫,崇祯见他进来也合上奏章:“皇儿来有何事?”
朱慈烺笑嘻嘻的说:“父皇,孩儿新得了一套好书,想献给父皇,还想请父皇把这本书的作者赐给孩儿,孩儿想用他管理皇店的事物。”
崇祯笑着问道:“哦?是什么书?”
朱慈烺把书递上去,崇祯先翻看了一下,接着眉头一皱细细的读了起来,这一读就是半个时辰,直到一卷书看完去拿下一卷才猛然惊觉:“皇儿站的累么?父皇看书入迷竟然忘了你,快座到父皇这边歇歇。”
朱慈烺笑嘻嘻的爬上御座,崇祯抱起他做好,看了一眼书皱眉问道:“这书皇儿都读过了?”
朱慈烺点点头:“虽然有些地方不懂,不过孩儿都看完了。”
崇祯听完立刻眉头一邹:“此书是何人所献,太子年幼怎么读这种书!黄应恩朱国招是怎么办事的,身为侍书官……”
朱慈烺没想到崇祯关心的不是书籍的内容,反而问起书籍的来源,立刻头上冷汗直流暗暗想着对策。
想了一下发现还是实话实说的好,连忙低头解释道:“父皇不要怪他们,这书是孩儿自己要看的。”
崇祯好奇的问道:“哦,皇儿怎么会想看这种书?”
朱慈烺只好解释道:“老师教我三代之治,学习历代先贤,唐太宗曾有言“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朕常保此三镜,以防己过。”故而皇儿想读史记,偶尔听说刘若愚效法司马迁在写史书,故而孩儿才拿来看看。”
崇祯听朱慈烺能清楚的记住唐太宗说的这句话,立刻欣慰了不少,也忘记了追究的事情笑着说道:“我儿能知道唐太宗此言非常不错,那皇儿可知道唐太宗说的水能载舟亦能……”
说了一半崇祯尴尬的停了下来,要是说下去,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自己现在不正是被覆舟的状态。
朱慈烺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这一点,连忙岔开话题说道:“父皇,孩儿看书中所写,这皇店在万历年间还有每年数万两的收入,现在竟然不足一万两,所以孩儿才想到用他来整顿皇店好为父皇分忧。”
崇祯一听可以多挣钱立刻就来了兴趣问道:“王承恩,这刘若愚现在何处?可查清了么?”
王承恩低头说道:“刘若愚在高攀龙等七人被诬致死一案中为李永贞手下书办,该案系李永贞索取苏杭制造李实空白印纸架词虚构,李永贞被斩决,刘若愚被处斩监候。”
崇祯手敲着桌子,看了看酌中志,又看了看朱慈烺沉吟半天说道:“如此就许其戴罪立功,给太子处调用。”
王承恩抱拳低头:“是。”
崇祯又看了看朱慈烺:“皇儿还有其它事情么?”
朱慈烺点点头:“还有事,孩儿读了酌中志,有感与太监辛苦,因为身体不全,老了无人奉养,死后不能入祖坟,此等人为皇家尽心尽力一生,孩儿不忍看到他们老年凄惨如此,想跟父皇请一道旨意。”
朱慈烺把奏章递给崇祯,指着自己写的东西说道:“孩儿听闻很多太监为了老了能有个归宿要么给寺庙捐赠大笔钱财,要么收养义子,孩儿觉得不如把这个钱拿出来专门用来给他们养老之用,宫中派人照顾岂不是更好。”
崇祯一边翻看,一边点头:“王承恩,太子说尔等老年无依无靠可是属实?”
王承恩抽泣着跪下说道:“皇上,太子殿下所说属实。依照宫中旧例,我等年老体衰之后发一笔遣散钱命各归乡里,但是我等伺候各位贵人伺候了一辈子,身无一技,归乡乡民又不愿接纳我等身体不全之人。还有人或是年少时被卖无家可归,或是家中迁走,大家只能寄身寺庙等处待死。”
崇祯感叹道:“此事朕为何不知?既如此你明日专门择一皇庄就以太子之策妥善安置他们。”
王承恩磕头道:“老奴谢陛下恩典。”
崇祯又摸摸朱慈烺的头问道:“皇儿有次仁心,朕心甚慰,每日要记得去读书,莫要被俗事耽误了学业。”
朱慈烺点头说道:“是,孩儿一定好好读书。”
出了乾清宫王承恩朝朱慈烺拜了一拜,朱慈烺走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