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窦芙心下一沉。
万花楼。听名字便知道,那不是个好去处。
窦芙知道,万花楼就是江安县最有名的窑楼。那里鱼龙混杂,姿色繁多,凡是有点钱的富家公子,都喜欢去那里。而万花楼之所以出名,是因为那里的姑娘,大多都还是清白之身。
窦芙越往下想,呼吸便越是沉重。
窦花还小,而这些人之所以将她送走,肯定是另有打算。可留下来的窦蓉,正值碧玉年华,她…
她们已经失踪了四天。这四天里,窦芙难以想象,她们是受到了怎样的非人折磨。
念此,她牙齿不由打架,双腿也哆嗦了起来。
而当他们刚安顿好窦花在药铺,曾铁牛便将窦蓉给抱了来。
此时的窦蓉一身狼狈。
她被一张锦被紧紧包裹着,杂乱的发丝覆盖了整张脸,令人分不清她此刻是昏迷了过去,还是醒着的不愿搭理。
窦芙心口一抽,见到窦蓉这般模样,她便知道事情不好了。
她来不及感谢曾铁牛,当即让对方将窦蓉送去后院的厢房。哪里有两间卧室,平素是拿给铺子里守夜的伙计睡一间,故此还有一间空闲着。
里面同样摆了床榻,只是许久未经打扫,有些呛鼻的灰尘。
窦花安顿在令一间屋子,此刻刘正德和曾铁牛不宜留下,两人去了隔壁的房间,一个人留下来照顾窦花,另一个则去请大夫来。
这个时候,窦蓉的情况自然不宜去请别人帮忙。而窦蓉被放置在床榻后,犹如一潭死水般,毫无生机。
窦芙吓了一跳,直到将窦蓉的发丝撩开,看到对方亦如死水般的眸子,她才知道,窦蓉没事。
可哪里又没事,窦蓉的样子,分明比死了更令人难受。
这个时代,女子的贞洁堪比性命。窦蓉如今的遭遇,显然是令她痛不欲生。
窦芙强忍住眼泪,捂住口鼻,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响,再刺激窦蓉。可当她缓缓揭开锦被,看到窦蓉腿侧已经逐渐干裂的血迹时,心口顿时猛的一缩,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窦蓉仿佛是受到了惊吓般,倏然蜷做一堆,用力缩至墙角,死死的咬住嘴唇,厉声尖叫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求你,不要碰我!呜呜…”
她像只受伤的小兽,嗷嗷嘶鸣,仿佛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和刺激,令她全身不由自主的发颤,害怕。
恐惧笼罩在她弱小的心间,身上的痛楚更是在一遍遍的提醒她,她失去了什么?
窦蓉不能控制自己逐渐清晰的思维告诉她,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故此她一边呜咽着否认,一边用力的捶打自己的脑袋,想要丢开那些龌龊的事实。
“蓉娘,蓉娘,你别这样,蓉娘…”
窦芙上去抱住她,想要阻挡窦蓉自残。可窦蓉就像是发了疯一般,窦芙越是阻止,她便越是疯魔,一拳一拳的打在窦芙身上,毫不手软。
刘正德在隔壁听闻声响,当即顾不得许多,冲了进来。
他见窦蓉疯了般撕打窦芙,当即上前阻止。哪知疯魔了的窦蓉,竟又将怨气一股脑的发泄在刘正德身上,对其又撕又挠。
哪怕如此,刘正德依旧紧紧护着窦芙,不让窦蓉再有机会伤她。
而窦蓉也好似再次受了刺激般,竟一把逮住窦芙的胳膊便要咬下去。
刘正德眼疾手快,当即将窦芙推开,自己的手背却被窦蓉死死咬住。
窦芙这会子才反应过来,当即起身上前,想要阻止。而刘正德已经下手朝窦蓉脖子上利落一劈,致使窦蓉昏迷了过去。
刘正德的手背当即留下来一排猩红的血印子。
窦芙蹙眉,当即扶着他去厨房拿清水冲洗。好在这时,曾铁牛请的大夫来了。
窦芙让大夫先去查看窦花的伤势,自己则立即替刘正德上了药,并用纱布包扎好,这才安心了些。
她有些难过,语气湿润道:“你怎么这么傻,替我挡下作甚?你这只手可是要拿笔的。”
刘正德见她担忧,当即解释:“一点小伤罢了!应该无碍,嫂嫂不必自责。”
窦芙怎能不自责。
窦蓉当时疯魔了,是下了狠劲的。虽说伤口不大,并不耽误写字,可再有一月便是会试。届时,用笔的力道引起伤口发疼,字肯定没有往常的好看。
考核的成绩不但讲究作答是否正确,也讲究字体是否美观。正所谓,字如其名。
“真的没事,蓉娘后来并未下重力…”他此话还未说完,倏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当即改口道:“离会试还有一个多月,这点小伤可以养好。嫂嫂真的不必太过自责,还是先去看看小妹她们吧!”
他转移话题。
窦芙这一整日心绪极乱,当即没有多想的点点头道:“嗯。你这只手,这段时日便不要再碰水了。”
刘正德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