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有些粘牙,只适合吃着玩儿,窦芙便招呼窦蓉去厨房里将就昨夜里的剩饭炒来吃。
刘正德细嚼慢咽的吃着糕点,他平素不喜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这次却解释道:“明年的科考有变,殿试,乡试一律改为今年年底,下半年不再有修沐日,所以学院临时发布了消息,特此修沐两日,让学子回乡奔告。”
“原来如此。”
窦芙对此事不大上心,倒是一旁的窦蓉疑惑道:“不是三年一考吗?这还有一年半功夫,为何突然提前这么多?”
刘正德面色微变。
他只是一介书生,即便道听途说一些,但朝政之事,到底不好拿出来在家中与姊妹间阔论。
“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届时且听官家的安排便是。”
窦蓉闻言,便不好再多问什么了。
窦芙则关心道:“提前一年乡试,学业定然紧张。此次前去,便多带些吃的去,还有衣裳也要多带些。我看你的衣裳像是又短了,也该再去置办几套以备不时之需。眼下寒潮褪去,天气渐暖,我们也需置办些衣裳穿,不若午后吃了饭,大家便一道前去?”
刘正德有些心不在焉,但想着他衣裳去年才买的,既没有破,也不算旧,从新买似乎太浪费家里的银子了。
他刚想说拒绝的话,便听一旁的窦花点头同意道:“是该从新买了。阿姐去年买的那件裙襦,还未穿几次,便已经短了半截。不过我和二姐便不必买了。我可以穿二姐穿不了的,二姐恰好可以穿大姐的。”
她说罢!似注意到了什么,疑惑的看着窦芙头顶上的发髻。
“大姐,我给你戴的那两朵花呢?你不是说要戴一整日吗?”
窦芙自然不好意思说,自己的那般打扮在刘正德面前有些不妥,只道是不小心碰掉了花瓣,缺失了一瓣瞧着古怪。
窦花“哦”了一声,没有深究。
窦芙便又接着方才的话题继续道:“既然要买便一道都买了,哪能只有我们穿新衣,你们一直穿旧衣的道理。夏衣轻薄,又不费料子,花不了多少银钱的。”
她都这般说了,刘正德自然不好再反对什么,否则一家子人都不好意思做衣裳了。
窦花当即欢呼。
小姑娘都爱穿新衣裳。
晌午,窦芙刚做好了饭菜,刘楠便跑来了凑热闹。
她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过来了。今日估计是听闻刘正德回来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顺便蹭一顿饭吃。
刘楠话多又闲不住。她主动替大家盛好了饭端上桌子,又一边与刘正德搭腔道:“德哥哥,你们书院的食宿是不是特别的不好?”
刘正德一脸疑惑,不知她为何这般询问。
刘楠便接着道:“我每回见你从书院回来,人都要瘦一大圈,最近好像还晒黑了许多,你是不是哪里病了?”
她这么一提起,窦芙也觉得刘正德现在又黑又瘦,看起来十分疲惫的模样。
“没有的事。”刘正德当即解释:“我…年底便要开考,近日熬夜看书的晚,可能因此脸色差了些罢了!”
这个解释倒也合理,刘楠相信了,便又道了一些关怀的话才算作罢!
然窦芙觉得他说这话时,眼神刻意回避,明显是在说谎。至于为何要说谎,就更明显了。
刘正德虽然年纪不大,却十分懂得照看别人感受。
他不想让家人为他担忧。
窦芙心下一软,正想劝对方多吃些时,便听刘楠道:“德哥哥,你可不要学嫂嫂她逞强,险些将自己累死才好。”
“累死?”刘正德一脸疑惑。
“是啊!你难道还不知道?”刘楠问。言罢,紧接着道:“前段时日不是一直下雨吗?嫂嫂她为了挣银子,便连雨天也是早出晚归的,结果淋了雨落下了病根,整个人疼的在地上打滚,可将我们给吓坏…”
“楠妹。”窦芙立喝,可刘楠嘴快,早已一字不落的将她上回经|痛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与了刘正德听。
她觉得丢脸的很,还好刘楠也不知道具体病因,便也就没有说出太令她羞耻的话来。
“嫂嫂,你…”
“我没事,已经全好了。”窦芙道。怕他不信,又向窦蓉姐妹求证道:“你若不信,可以问问蓉娘和花儿。我还在家中休养了大半个月,真的是全好了。”
刘正德闻言不语,薄唇却紧紧抿着,好似在压抑着什么。
窦芙便知他又在自责担忧,于是又接着道:“你别听楠妹她夸大其词。我上次的确是病了,但只是疼了一会,后来我也找大夫看了。我现在是当家的,自然知晓爱惜自个身子,你下半年还要进行乡试,便在学院用心读书,家里的事你不必超心,我能应付的过来。”
自从知道了自己和刘正德能够互通心意后,窦芙便不敢在刘正德面前胡思乱想,不过对方担忧她的心思,她倒是听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