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王德发干巴巴地说出两个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不管怎么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这种事情,只能当事人自己消化,也许时间久了,才能慢慢治愈,
季凌微虽然是同学眼中的季神,品学兼优,优秀得令人侧目,但他一向独来独往,形单影只,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微弱至极。
上个副本,季凌微和京墨是很好的朋友,几乎形影不离,后来,京墨死了。
这个副本,好大鹅对季凌微忠诚无比,不离不弃,也不幸遇难。
季凌微该多难……王德发看到季凌微脸上的笑容,思维忽然一滞。
等季凌微抬眼,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哀戚,看起来正常多了。
王德发与他对视,看着那双哀戚的眼睛,心中自然而然生出些同情,再回忆,竟想不起季凌微刚才有没有笑。
应该没有吧,可能是自己看错了,这种时候正常人怎么会笑得出来呢……
他很想告诉季凌微,以后他们是朋友,免得让季凌微觉得太过孤独,但犹豫再三,又不敢说。
“我先回去了。”季凌微示意王德发不用送。
王德发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终究还是鼓起勇气喊了句:“下次再聚!”
季凌微背着他挥挥手,独自下楼。
外面阳光灿烂,人来人往,偶尔传来几声吆喝,充满生活气息,可是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季凌微低头,影子始终跟在他身后。
季凌微回家照例先洗澡,这次用来蒙镜子的白布并没有落下,季凌微多看了一眼。难道跑了?
他也没有太在意,洗完就直接去睡觉。从养鸡场出来,实在困得厉害,暂时不急着加属性、买装备,只想一觉睡到天荒地老。
这次再没有做关于“丢死人”的梦,新的梦境一片漆黑,只能听见血水滴落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
一声一声,永无止境。
折磨着神经,几乎要叫人疯魔。
他的手腕、脚腕都被沉重的铁锁铐住,无法移动,眼前一片漆黑,不可视物。往前摸索,只能摸到冰冷、坚固的笼子。
这里太安静了,完全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一道视线,来自更深的暗处,落在他身上。
“你好像在看我?”
季凌微听见自己问。
那时他还年幼,尚不知事,声音稚软,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懵懂稚气。
“嗯。”深处,那个声音回道。
听起来是个少年,说话干涩。
“你为什么在这里?”季凌微问,他抬起头想看看少年在何处,但眼前漆黑,一切不可见。
“不知道。”少年语气平静,没什么情绪。
“可能是因为你很值钱吧。”季凌微想了想,“我就很值钱,好像能换很多东西,为了不让我被偷走,他们才把我关在这里。”
少年不再回应。
“你家在什么地方?”季凌微或许是太无聊了,只能找那个少年说话。
这里囚禁的人大多是疯子,只会发出无意义的吼叫,或者含混不清的呓语,无法交流。
“我没有家。”少年回答。
“那你一定是孤儿吧。”季凌微有些同情。
“……”少年继续沉默。
“你有好朋友吗?”季凌微又问。
“没有。”少年大概很少说话,腔调有些僵硬奇怪。
“我也没有。”季凌微想了想,“以后我们做好朋友吧,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
“……”少年沉默,努力组织语言,正想说点什么。
季凌微又不理他了,自己玩笼子上的锁链,一个人也能玩很久。
直到一群走路无声的人进来,对最底处的囚犯做了什么,才响起少年隐忍的闷哼。他似乎极为痛苦,呼吸不稳,甚至能听到一阵阵奇怪的腐蚀声。
季凌微下意识向那边望去,他的眼睛被蒙住,什么都看不见。
“不管是什么东西,承厄之体都能吸收,太好用了。”
“承厄之体难得,这个得省着点用,别一下子弄死了。”
“我省得,放心吧。”
他们说完,又走到季凌微所在的笼子前。
“承厄之体是什么?”季凌微好奇。
“一种很特别的体质,什么负面能量都能吸收,大概相当于……垃圾桶?”
“原来是这样。”季凌微不太明白人为什么能和垃圾桶划上等号,不过没有再问,他心里还想着别的事情。
“伸手。”那些人说道,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已经轻车熟路,可想而知同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多少次。
季凌微十分配合地把手臂伸出去,把心里一直想着的事情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