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红药最近喜欢上了穿红衣,因为每次陈若霖穿红衣过来,总是能叫人一眼就瞧见他。她觉得是红色比较能吸引人的目光,所以她也想让长安一眼就瞧见她。
长安依着她,她喜欢穿红,就买了各种颜色鲜亮的红色料子回来,聘了绣娘给她做衣裳,想做多少做多少。
薛白笙瞧着薛红药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心里高兴之余,也有点担心,劝她道:“衣裳够穿就行了,像你这么个做衣裳法,可别把安公公的银子都花光了。”
薛红药穿着新做好的裙子转个圈,在太阳下裙摆如花,笑颜亦如花:“她愿意给我花。”
陶夭在一旁满脸艳羡地看着她。
薛红药见她如此,又有点不好意思,问她:“你也喜欢穿红裙?”
陶夭点头。
“料子还有很多呢,我带你去挑。”她道。
陶夭又摇头:“我只穿给赢烨看。”
“陶姑娘,你既然这样思念夫君,何不请安公公送你回去夫妻团聚呢?”旁边纳鞋底桑大娘一边咬断线头一边提了一句。
陶夭从荷包里摸糖豆儿的动作顿住了。
对啊,慕容泓又不在这儿,长安可以做主了啊。
可怜的姑娘到这儿都大半个月了,才在旁人的提醒下意识到这一事实。她激动地尖叫一声,转身就跑着找长安去了。
长安照例在观潮厅前的月台上,这座山庄唯有这里最得她意了,闲暇时她大半时间都消磨在这里。
袁冲站在她身边,刚向她汇报完纪晴桐那边的情况。
听闻纪晴桐跟张君柏去了梁王府所在的丰城,长安十分忧虑。上次派袁冲带人去鸣龙山下看望纪晴桐时她就做了两手准备,如果纪晴桐愿意跟着袁冲他们回来,那就将她带回来,如果她不愿意,就让袁冲在当地发展一二眼线随时注意纪晴桐的情况。因为陈若霖这死男人手眼通天,她唯恐自己动作大了被他察觉,最后为他所趁,所以一切都在暗中悄悄进行,既要悄悄进行,那规模自然不可能大。
结果鸣龙山下的眼线刚埋好,纪晴桐居然就跟着张君柏去丰城了。丰城那边她原先手下有人在,但李展死了,那批人手如今也不知到底落在了谁手里,如今福州局势紧张,陈若霖盯她盯得紧,她若现在派人去夔州,定然会被他察觉,到时候只怕自己千辛万苦埋下的眼线,传回来的消息都只是他想让她听到的消息。
可若不派人去,万一纪晴桐有个好歹怎么办?
长安抬眸看着崖下层层堆雪的海浪,心中愁绪也如海浪般翻涌。
陶夭就是这时候来的。
长安见她跑得小脸通红香汗淋漓,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一把接住腿软的她问:“怎么了?”
“长安长安,你送我回去见赢烨吧。”陶夭气都喘不匀,双眼晶亮地抓着长安的袖子道。
长安扶着她在月台上坐下,问:“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陶夭边喘边笑,道:“是我糊涂了,和你在一起总以为还在大龑的皇宫里。桑大娘提了句我才想起这里不是皇宫,也没有慕容泓。长安,你放我回去见赢烨吧,我和他都已经四年多没见面了,我好想他。”
长安掏帕子给她拭了拭额角的薄汗,道:“对不住,我不能。”
陶夭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急急问道:“为何?”
“因为即便是在这里,你能不能回去,也不是我做主的。”长安道。
陶夭不解:“那是谁做主?”
长安眼角余光瞄见观潮厅内出来一道绯色身影,便朝那边一努嘴:“他。”
陶夭一回头,便见陈若霖脸颊上凹着一弯月牙儿从厅内来到了月台上,她忙缩到长安身后,在她肩头半探着脸畏畏缩缩地看着陈若霖。
她本是想逃走的,可是长安说陈若霖能做主放她回去见赢烨,她便强压住对他的畏惧留了下来,想看看有没有可能求求他放她回去。
陈若霖却显然不喜欢有人占用自己和长安的相处时间,见陶夭赖在长安身后不走,眉峰一轩,曼声吩咐厅中下人:“去给我拿只兔子来。”
陶夭噙着泪爬起来跑了。
长安瞟他:“为着一睹芳容,榕城稍有些身份地位的高门子弟都快把我这千岁府的门槛给踏破了。你倒好,一见面就吓唬人。”
赶走了陶夭,陈若霖顺利占据长安身边的位置,舒舒服服地躺下来,还把头搁在长安大腿上,老神在在道:“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哪里知道很多时候,女人的艳名是靠他们的男人堆起来的。这陶夭美则美矣,却也没有美到艳绝天下的地步,更何况性子还是那样。若她没有一个为她争霸天下,又为她袖手天下的男人,她能有这般祸水之名?”
长安哼笑:“你倒是看得透彻。”
陈若霖得意:“那是自然。待你嫁给了我,你在世人眼中比她还祸水。毕竟迷住赢烨这样一个傻子算不得什么,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