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羡径直走上前,伸手将长安拨到自己身后,面对刘光裕道:“不过一块玉佩罢了,刘公子如此恼羞成怒,未免有小题大做之嫌。这丫头惹下今日之祸,本官身为她的主人,也有管教不严之过。这块玉佩,便由本官代她赔给你,刘公子只管说是折成现银还是赔个一模一样的便是。”
长安躲在他身后听着他这番壕言壮语,眼睛一亮:原以为会是个拖后腿的,眼下看来也可能是个神助攻啊!
她原本就怕钟羡知道她弄碎了刘光裕的玉,以他的君子风度,定会觉得她理亏,很可能会替她跟刘光裕谈什么赔偿协议。眼下看来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可他不知道这块玉佩于刘光裕的意义,而且这居高临下的语气……刘光裕能受得了才怪!
想到这一点,她身子一斜,从他身后探出半张脸来看着刘光裕。
刘光裕果然面色难看至极,冷笑一声道:“赔?你钟家比我刘家有权还是有钱?”
“你待如何?”钟羡面无表情。
“你跟我打一架,你赢了,此事就算作罢,你输了,你身后那个丫头就送我玩几天。那块玉佩,就当是我付的缠头了。”刘光裕眸光睥睨,骄横道。
钟羡闻言,眉头一皱。
他倒不是怕跟刘光裕打架,只是,顾及到两人的身份,若是真打起来的话,太容易授人以柄,让有心之人大做文章。
“怎么,不敢?”刘光裕忽然‘呛’的一声拔出刀来,动作极快地往钟羡这边一掷,那刀几乎擦着钟羡的胳膊就过去了。
钟羡岿然不动,直到耳边传来一声惊呼:“小心!”接着是一道刀剑相撞之声。
他倏然回身,这才发现方才是长安将头探在他的身侧,所以刘光裕那一刀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长安去的。若不是耿全反应快站得又近及时挥剑挡了一下,后果不堪设想。纵使如此,长安右边颊侧还是被锋利的刀刃逼出一条血痕来。
长安也没料到刘光裕竟会突然朝自己出手,刘光初说的果然不错,他这个兄长,惯会一言不合就杀人的。
钟羡见长安脸上见了血,一时大怒,回过身就欲去教训刘光裕。
长安忙一把扯住他的胳膊道:“大人不可冲动,您若此时与刘公子比试,赢了,人家说您狂妄自大跑到人家的家门口打人,输了,人家又要说您不自量力丢了朝廷与钟太尉的脸面。如此里外不讨好之事,做来何益?”
理智告诉钟羡长安说得是对的,可是他的血性与尊严让他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刘光裕,所以他死盯着刘光裕僵着不动。
长安拽不动他,干脆往他前面一站,将原本包在帕子里的碎玉往地上一抖,用帕子擦了擦脸上伤口处的血渍,突然抬手将那块染了血的帕子往刘光裕脸上一扔,迎着刘光裕惊愕的目光道:“都说血债才需血偿,今日这钱债我也血偿了,不欠你了!你也别在这儿杵着了,今日有我家大人在,你想带我走是不可能的,不信你就试试。”说完,赶紧又闪到钟羡身后,以免他突然发难先发制人。
刘光裕长到如今二十七岁,第一次有人敢往他脸上扔东西,而且是个女人,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能不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看着眼前渊停岳峙的钟羡及他身后一众严阵以待的侍卫,他露出个血腥残暴的笑容,道:“试试也无妨。”说着退后一步,大喝:“来人!”
话音未落,但见府衙大门外应声涌进来两队腰佩长刀的士兵,足有二三十人,看他们的衣饰应当是赵王府的府兵或刘光裕贴身护卫队之类的身份。
这些人进门后在刘光裕身后列成两排,其中一队长模样的人上前向刘光裕行礼道:“将军,有何吩咐?”刘光裕有个‘骁战将军’的名号在身上,如他这般好战之人,自是喜欢手下唤他将军胜过于唤他世子。
刘光裕刚欲说话,冷不防那边长安一声惊叫:“啊!率人持械攻打府衙,这是谋反呐!耿队长,快快保护大人!”
钟羡刚才一门心思都在私人恩怨上,被长安这么一叫破才发现的确如此,未经允许率人持械进入府衙重地,不是谋反是什么?
见于公于私对方都落了下风,他愈发气定神闲头脑清明起来。
耿全等人更是齐齐亮刀,将钟羡护在了中间。
对面刘光裕神情一滞,他一向跋扈惯了,连知州都敢杀,让部下闯个府衙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但他之前确实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更无人告诉他此事的性质到底有多严重。
“朱通判,还不召集所有的衙役皂吏来与本官一起御敌?”钟羡目光一斜,看向站在一旁的朱瑞兴。
“这……这……”朱瑞兴看着面前对峙的两方人马,一时左右为难。
“不好,朱通判也叛变了。耿队长,快些派人去赵王府问问赵王,刘公子今日之举是否是他授意。再派一人回盛京将今日之事告知钟太尉,万一今日大人有何不测,他日钟太尉也知找谁报仇去。”不等朱瑞兴“这”出个所以然来,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