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萤夏没想到墨夷渊来找墨夷雍谈这件事,那确实好像不应该她在场。
“你最近动作有些大,八弟那边恐怕是有了打算,”墨夷渊难得正经,“我派出去的人今早回报,八弟近来与朝廷的几位肱骨大臣往来密切,甚至调集了精兵。”
墨夷雍淡淡地开口:“父皇的病情加重了?”
墨夷渊点点头,道:“仍然不知病因。只是精神状态越发不好了,时常出现焦虑的症状。”
褚萤夏用手撑着下巴,好像没听明白他们什么意思。
墨夷雍贴心的解释道:“父皇身子每况愈下,靠药物维持可精神一时,却解不了病症。我们入宫时,大约他才服了药,所以看不出来有恙。”
褚萤夏点点头,不想插嘴,示意他们继续。
墨夷雍转头看向墨夷深:“你觉得墨夷深要反?”
墨夷渊皱皱眉,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应当还不到时候,但近来你的势头正旺,父皇对你褒奖有加,萧炎睿对你表示的明显的亲近,包括你娶了褚丞相的千金,”说到这儿时,墨夷渊还是看了看褚萤夏,“我怕八弟乱了阵脚,剑走偏锋,奋力一搏。”
墨夷雍也看了看褚萤夏,“其实,我现在不是那么想做皇帝了,他又何必如此?”
“八弟狼子野心,早就盯紧了……”说到这,他突然停了下来,猛地想到了什么似的,拍桌而起,“什么?你不想做皇帝了?”
褚萤夏觉得现在这情形真的有些可笑,一位太子问其他兄弟“你不想当皇上了?”若非这一幕发生在自己眼前,她是定然不会信的。
“我就说红颜祸水吧,是不是因为她?”墨夷渊把矛头指向褚萤夏。
褚萤夏无奈地耸耸肩,表示此事与自己无关。
不料墨夷雍却道:“夏夏不是祸水,我只是对这皇位不是那么感兴趣了,你做也是一样的,名正言顺,你是太子。”
“你知道我不是那块料……”墨夷渊有些泄气的回答。
墨夷雍语气平静,“我可以帮你,也可以教你。”
褚萤夏看着这两个人一来一样的,差点笑出声,怎么还推让起来了?这是皇位,闹着玩呢?
“笑什么?”墨夷雍突然好奇。
褚萤夏本来不想打扰他们谈正事,但是但这会,如果她不说点什么,恐怕这两个人也只是像现在这样推来推去,“我只是觉得,你们如果都不想当,让墨夷深当,又当如何?”
“这绝对不行!”墨夷渊语气坚决,“八弟为人不够光明磊落,看事情以偏概全,常常听信小人胡言乱语,对于百姓疾苦总是发现不及时,且恨透了我们,如若上位,定没有我们的生路。”
“你们上位,他有活路吗?若给了他活路,你们的位子坐得稳吗?”褚萤夏的话掷地有声,墨夷渊猛地一愣。
褚萤夏又言,“皇位之争,必有一伤罢了。其他人我不清楚,但你,确实配得上这皇位。”她笃定地看着墨夷雍,一如既往。
“为何你总是如此相信这一点?”墨夷雍其实对于这一点一直很不解。
褚萤夏其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他和雍正爷的出离相似?还是因为直觉?最后只微笑着看向他,“因为你能给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因为我相信你。”
墨夷渊有点不服气地问:“就没觉得我也能做到?”
褚萤夏微笑着回答:“你自己都觉得自己不能,又何必问我?”
墨夷渊认命地点了点头,他承认,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可以做到过,但他也知道,墨夷雍可以。他虽然无心皇位,但也不愿意皇位落在不配坐上去的人身上,故而他一直是支持墨夷雍的。
墨夷雍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那你想不想当个皇后试试?”
墨夷渊听到这句话简直惊掉了下巴,“你当这是儿戏啊?她想你就做,她不想呢?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就白费了?”
墨夷雍没理他,只是定定的看着褚萤夏,等她的回答。
褚萤夏认真地回答了,“你有勇有谋,做事果敢坚决,善于纳谏,最重要的是心中装的下百姓,在意的是清廉为政和百姓安居乐业,你做皇帝,天下会大不一样。但这一切由你决定,你的决定,我都支持。”
褚萤夏看着似是有话要说的墨夷渊道:“我知道你刚刚为什么想支开我,我的原则没有变,一夫一妻是我的底线。他做了皇帝,仍然如此。若有天他要娶别人,我会离开。这不是威胁,只是选择不同,原则不同罢了。”
“我知道你是聪明人,”墨夷渊不得已回答,“我原是想探探老四的口风,但我也知道,他不是多情的人,认定了你,许诺于你,不会食言。所以,你在或不在,并无分别。”
墨夷雍静静地听着,褚萤夏的每一句他都听在心里,是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