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时节的风雪,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本来就说不准。
就像现在这般,说来便来了。
大雪纷飞,雪花飘落人间,鱼凫和青泥下意识的拉了拉衣服,实际上鱼凫练剑数月,本来对寒热就没有了多大的感觉,只是好比行乞多年的乞丐骤然富贵一般,虽然有了钱,但仍旧无非在短暂的时间里改变自己维持了很多年的习惯。
只是鱼凫很快就注意到,这场大雪虽大,可没有一片雪花飘落到红薯铺子里。
而李扶摇已经把手放在了剑柄上。
卖红薯的老人喝着酒,似乎不为所动。
李扶摇忽然转头笑道:“你们去占个位子等我。”
青泥一怔,随即要开口,但很快便被鱼凫拉着袖子,她小声说了句公子小心,便拉着青泥离开红薯铺子。
只花了短暂功夫便进入了对面那家酒楼。
老人讥笑道:“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李扶摇想起老人之前说的那句话,便重新说了一遍,“道理就是这样,难不成你还不讲?”
李扶摇随手拿起那壶酒,喝了一口,剑气四溢,红薯铺子外的风雪感受着这股剑气,自然不敢飘落进来。
老人啧啧笑道:“不过是个青丝境,哪里来的胆气在我面前出剑?”
李扶摇故作疑惑问道:“前辈难不成不是太清境,前辈难不成不在我身前一丈之内?”
剑士一丈之内,便是同境修士的死地,即便是太清,在一个青丝境剑士的身前一丈之内,自然也要忌惮不已,若不是如此,老人大可动身拉开和李扶摇的距离,以保平安。只是李扶摇那股剑气始终对着他的心口,他这一动,说不得便要被雷霆一击。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被一位青丝境的剑士倾力一剑,哪怕他是太清境,都不会太好受。
甚至他还有可能当场毙命。
李扶摇怀中的那张符箓原本能替他遮掩剑气,只是在老人说了那句朽木不可雕也的同时,他便感受到一股杀机,这才会把手搭在剑柄上,要不然也不至于此。
莫名其妙遇到一个修士,莫名其妙对方想杀他,这世上还能有些比这件事更没有道理的事情吗?
李扶摇喝了口酒,感受着灵府里的剑气,想着要
不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这场战斗?
放在以往,倒是可以忽略不提这个想法,可是在现在,他有那张不知道已经吸收了多少剑气的符箓,只要放出来,威力自然不会小,只怕便相当于一位太清境剑士的倾力一剑。
再加上自己等会再倾力刺出一剑。
两剑之下,又是这么短的距离,李扶摇相信会有很大的几率直接便能把那老人斩杀。
至于自己受重伤。
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怀中有两颗圣丹,便是他多出来的两条命。
怎么看都能一搏。
当然这是真要动起手来的前提下。
只是当这红薯铺子剑气和剑意都越发浓烈的情况下,那老人便率先撤去了气机。
风雪便都为之一顿。
李扶摇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撤去了那些剑气,灵府里重归平静。
老人拿起一个烤红薯,扔给李扶摇,难得赞扬了一句,“后生可畏。”
李扶摇接过来,却没有要吃的想法,他平淡说道:“这东西吃的多了也闹肚子。”
老人笑道:“可我吃了好几十年,没见有什么问题。”
李扶摇看了看腰间的剑,想着要不是你刚才收了手,只怕现在也就出了问题。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算是认可李扶摇的说法。
他的确是没有出手的胆气,若是一般修士,只怕现在早已经死在他手上,可对面这位不仅是个青丝境还是个剑士,让老人不敢冒险,况且他又不聋,北海朝青秋斩杀大妖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世间,剑士的可怕再一次用一条大妖的性命来证明了。
现在又遇见一位。
自然害怕。
李扶摇没有急着离开,松开剑柄之后随意说道:“总要给些彩头。”
这世上没有道理的事情太多了,只是也不会没有道理到有人会平白无故的杀他。
既然不是平白无故,那便只能是有故。
老人想了想,说了一个名字,“莫阔。”
李扶摇想了想,没有什么印象。
老人看到李扶摇有些茫然的神情,想着你自己招惹了什么人都不知道,非要我说清楚,老人这般
恼火的想着,但最后还是开了口,“他是北海剑冢的长老。”
李扶摇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知道了身份,再去猜测为何会想着要他死便简单许多。
李扶摇重新坐下,问道:“一个太清境的修士,如何干着这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