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苑里的姑娘,实在算不上单纯,零西寻一头扎进去,以后有得受的。
年关将至,各州的贺礼陆陆续续送进了京,赏银也拨了下去。
街市上卖年货的人多了,渐渐热闹起来,新开放了几条夜市。
何远忙的一日三餐都顾不上,太后的病也久不见好,李承哲被留在了宫中。
赵泽方告知他柳皓歌病了,但雷尚书不同意请大夫。
他听完后叹息一声,终究不忍心,太后这病也确实病的太恰了,真是造化弄人。
他领了一位太医前去看诊,雷尚书当时便胯下老脸,拂袖而去。还是看门的狱卒领着他们找到了关押柳皓歌的地方。
牢房连一方草席都没有,只有些些零零散散的茅草。柳皓歌囚服上随处可见的血迹,有些因为时间太久,已经变得很暗沉。
她蜷缩着躺在乌黑的地面上,冷的瑟瑟发抖。
何远让狱卒开了锁,急步上前,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
老太医目瞪口呆,赶紧别过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柳皓歌察觉到身边的人,勉强睁了睁眼。
“小王爷……”
何远想李承哲这一生呼风唤雨,唯独面对柳皓歌,桩桩都不顺。
“赵太医,劳烦您了。”
赵太医唯唯诺诺的上前给柳皓歌检查身体,何远便在外面等候。
不多时赵太医就出来,愧疚的摇了摇头。
“这位姑娘高烧不退,气血不足,手脚筋脉尽断……额,如今只是强撑着一口气罢了,只怕时日无多。”
赵太医生怕被何远迁怒,头埋的老低。
何远叹了口气,脸上的愁容就没有散去过。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冥冥之中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扭转着这一切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如果不是他让赵泽方关照着,柳皓歌真的死在牢里,且不说昱王事后会怎么报复刑部,连带着也会仇上他。
太后病了这么久不见好,但庆帝这个亲生儿子都不急,为何要李承哲天天侍疾。李承哲出不了宫也就罢了,偏偏他最得力的侍卫西风,零西寻还忘了放。
这一切都巧的不能再巧了,何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转头吩咐狱卒:“帮我备一辆马车。”
狱卒收了银子,欢喜的去办了。
赵太医这种久经江湖的老人,一下子就看出了他要做什么,吓得半死。
“何相,这,这可是重犯啊!”
“可能要辛苦赵太医自己回宫了。”
“不辛苦不辛苦。”
赵太医如获赦令,慌不择路的跑了。
何远走进牢房里抱起地上的柳皓歌,马车旁候着一位青杉官员。
“秋霜察觉到了我们的人,试图逃走,已经带回来了,怎么处置?”
“收押大理寺,我亲自去审。”
青杉官员看了看他抱着的柳皓歌,表情有些古怪。
“陛下急于知道幕后之人,雷尚书压力挺大,只是益清你这样做,十分不妥。”
何远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他道:“她若生作男儿身,如今也与我们一样。”
后面那一句话他没说出口,即便说了听者也未必能共情。
说是惜才吧,当然有一点,不过是两场冤案,毁了一个女诗人。
柳甫白之冤,世人皆知,却从来没有人去为他证这个清白。
安乐乡柳皓歌之冤,只有李承哲和他知晓。
“就当是因为我对昱王的承诺吧,我会处理好的。”
“那雷尚书怎么说?”
“我待会会让赵泽方过来与他周旋,你们接着破译那些密文才是最紧要的。”
那人苦笑,“那些东西看的我头都疼了,真是特别考验人的耐心,我真羡慕益清你啊,你就等着结果。”
“我的耐心还不如你呢。”
“也是。”
何远把柳皓歌抱上马车放好,回头时人还站在那看着他。
“嗯?还有事?”
“就毕生——”
“你走吧。”他一开口何远便猜到了他的后话,并打断了他。
那人也只好无奈的走了。
到何府门前时马车停了下来,何远一掀帘子就看到了抱刀站在门前的西风。
西风也第一时间看见了他,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西风体形本就比寻常人健壮,眉头紧锁,怎么看都像一位凶神恶煞。
何远跳下马车,虽然狱卒已经付过银子了,但何远还是又递给了车夫二两银子。
这其实也不算少了,但最关键的还是他身上只有这么点了。
霁寒霄有一次笑话他哪天家里进了贼被偷了钱他都不会察觉钱少了,但是大庆国库但凡有一笔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