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了声音哀求,“好姐姐,你快收了神通吧。我这次真的请你喝酒,多贵的酒都请,绝对不跑。”
女子将信将疑,从他身上离开,掩门离去前还扯了扯他的腰带。
“姐姐我啊可不信你的鬼话了,公子看不上奴家,奴家再怎么主动也是喝不上公子的酒喽。”
零西寻看了一眼屏风之后的黑影,悄悄给女子塞了银两才得以将门合上,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何远面前坐下。
“我本来不该约你在这种地方见面的,只是要见那位柳姑娘,别处都不行。”
何远打量了他几眼,淡淡开口:“这地方没什么不好的,尤其点的香,也很是名贵。不过零大人家财万贯,我倒是不用操心的。”
零西寻惶恐又悲痛万分的点头,“我请,我请,绝不会让益清你出一两银子的。”
“刚才那位是?”
零西寻一见他那意味深长的笑就欲哭无泪,立刻摇头:“绝不是我相好,益清你要相信我的人品。”
“哦。”
“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信呢?”
何远给自己倒了杯茶,比了个手势,笑说:“十两。我信那十两银子。”
零西寻久久无言。
“说正事吧。”
零西寻盯着何远,眼里冒着光。
“益清,在说正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但是我问了你可别生气就走人啊。就是,那个,你那个……”
“你能不能爽快点?”何远有些不耐烦的挑眉。
零西寻鼓足了勇气,“你之前不在府里的时候是不是去见大将军了?”
零西寻问完就垂下了脑袋,生怕何远一个不爽把他扔出去也是有可能的。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了,很久之前在何府里他就撞见过一次。他是知道何远和霁寒霄的关系不同寻常的,何远卸任院长之位的时候他也猜到了是因为这件事,所以现在明政院容不下冯先生。
他其实并不是很能理解这样的事,也不是很能理解当时对他说那些话的李飞。
他始终坚信,益清那么好,怎么会有污点呢。就算另一个人也很好的大将军,也还是不行。
可说到底他怎么样觉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何远自己怎么觉得。
“见了。”
何远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但也不是特别平淡,因为他嘴角有一丝浅浅的笑意。
“啊,哦,真的是这样啊。”零西寻得到这个回答之后有些心不在焉。
“你想说什么?”
“你比以前开心多了。”
何远无视他的眼神,给自己夹了菜。
“你还是关心你那十两银子吧。”
何远精准的拿捏了零西寻的弱点,零西寻果然就不纠结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了,正色道:“那位柳姑娘,名叫柳皓歌,大约是半年前出现在芙蓉苑的,她与这里的很多姑娘都有不浅的交情。那些姑娘与朝中大臣交好,获取消息交给柳皓歌。我到现在都不知她是怎么把消息传递出去的,只是偶然截到过一封。”
零西寻从袖中取出布条递交给他,他扫了一眼便问:“你看过吗?”
零西寻点了点头,“看了。”
何远注视着他的眼睛,不容置疑的说:“你不曾看过。”
零西寻经他一提醒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致命的错误,情绪低落了几分。
那布条上写了一行小字,正是:“庆帝忌太后,承恩侯与明政院相交。”
何远将布条收好,沉思了一会后不免失望道:“了不起,这京城里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不是刑部的大牢,也不是大理寺,竟是芙蓉苑。满城才俊,一院书生,风骨尽失,折在这温柔乡里。”
明政院自建立起,暗探无数,向来只有明政院探别人的底,第一次被人探了底。
零西寻自知其中厉害,冯先生前脚刚离京,这事甚至没有过去多久就泄了密,只能是明政院中有人不争了。
光凭这一点,可以洗清冯先生的冤屈,可以让昱王受责,也可以让他就此止步。
比起悲叹之外,何远更多的是奇怪,既然能知道明政院与承恩侯相交,不会不知道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可这两句话点到为止,并不言最要紧的事。
“皇家、重臣,幕后之人野心不小。你虽是误打误撞截了这布条,她们大概也察觉到了。活捉柳皓歌,你有几成把握?”
“六成吧,已经锁定了三人。不过,可能人有点不够,你也知道我爹管我管的严。而且芙蓉苑也不是普通馆院,现在抓人会不会太冲动了?”
“从你截下密报到现在,足够柳皓歌反应了,她有能力从你的监视下逃之夭夭。逮捕令我回头补给你,持我手令,借兵封院。”
零西寻接过那枚小小的玉牌,心中仍是忐忑。
“一个探子而已,不至于做到这样吧?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