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想趁着自己头脑还清醒和他说说话,笑言:“虽然你没问,但我想告诉你,我很想你。”
从京城来到宁州,这一路上他都在赌,从他回头见霁寒霄追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又赌赢了。
重逢的喜悦暂时占据了理智,他们都默契的忽略了那些不愉快的事,像是久别重逢的情人述说着思念。
霁寒霄鼻子一酸,吸了一口气。
“我也想你。”
“霁寒霄,你说话不算数。”何远话音中带了些控诉的意味,挠的他心里痒痒的。
“如果我没追出来,你会就这样走了吗?”
“会。”何远停顿了几秒,继而言:“但下次我依旧会来。”
霁寒霄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哪怕事实曾经摆在眼前,他还是愿意相信何远。
“你收到的那封信都写了什么?我——你寄来的信我还没来得及看,那封信也不是我回的。但我确实没有阻止,抱歉。”
霁寒霄松了一口气,他想过何远是不得已写下那封信的,他也能理解。但和何远不知晓比起来,他心里会更好受一些。
至少何远不知晓,至少他还可以当做他没有写过那封信,没有说出那些可笑的话。
“这便够了。不是什么好话,不听也罢。我不怨你,只怪我自己。怪我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你,我就该在你入仕之前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把你拐走,让你只会有我这一个选择,而不是明知是两难的境地,还把你推进去选。”
何远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拍了拍他无奈笑说:“你这是太偏爱我了。”
“你说是便是吧,我倒真希望是那样的,我应该早早拉着年幼无知的你私奔,就不用管后来那么多事了。”
何远打趣:“那样将军就成拐卖儿童的贩子了。”
霁寒霄满不在意,“未尝不可啊。”
何远避重就轻的和霁寒霄讲了当时发生的事,讲到赵泽方奉旨成婚,讲到他卸任院长之位,也讲了很多日常中平平淡淡的事,填补了那只有几个字的简短回信。
霁寒霄前脚刚把何远带回自己营帐,后脚就有人报告给了军师。
军师端着喝了一半的热粥,气的翻了个白眼。
“烂泥扶不上墙!他就这么上赶着人家啊,我——我怎么教出来这么个玩意,还给我做样子,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军师骂骂咧咧的喝完了剩下的半碗粥。
“那人真的是何相啊?”士兵常鸣好奇的问。
“是个屁!什么人都没有,你们将军什么人也没见,连大营都没出过!我还替他们收拾烂摊子,一个两个没脑子。你还站这干嘛啊,赶紧下去交代,谁敢传出去半个字军法处置。”
常鸣见怪不怪了,听到要封口整个人都激动了几分,这平淡的日子过得久了,有点风吹草动都让人浮想联翩。
来人是何相不离十了,之前还听李副将说他们将军和何相有交情。这下都千里相会,何止是有交情,简直是要干大事的节奏啊。
“想什么呢你,就差把你那点心思写脸上了,我都不忍心打击你,想当前锋还早着呢。”
常鸣悻悻的出去了,军师一脸叹了口气,总觉得有霁寒霄在的地方连空气都是烦躁的。
“眼不见为净。”军师嘀咕了两声,让人备车去宁州城了,他去找知州切磋下棋艺吧。
霁寒霄把何远带回自己的营帐,一路上不少人都看到了,对于清闲了几个月的将士,这消息不一会就传遍了整个大营。
虽然何远自己无所谓,但霁寒霄还是把人按到床上,强迫他喝完姜汤睡一觉休息。
霁寒霄特地多拿了一个火炉来,营帐不一会就暖和起来了。
何远躺在霁寒霄的床上,虽然何府不是多么气派,但他的吃穿用度还是挺好的。
床很硬,但贵在很暖和,尤其在霁寒霄给他盖了两床被子的情况下。
“天快亮了,你先睡会,待会叫你起来吃饭。”
何远挪出一半的位置,问:“你有事?”
“没事。”霁寒霄猜到了他要说什么,还是装作一脸无知,等着他自己说出来,何远也懒得揭穿他了。
何远拍了拍空位,“那陪我躺会。”
“这怕是不行。”霁寒霄笑着握住了他放在被子上的手,然后塞进了被子里。“唉,你这什么眼神,搞得好像我欲拒还迎一样。我是没什么事啊,但你看你来就来了,还自报家门,我总要打点下吧。睡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霁寒霄走后没多久何远就睡着了,而且睡的十分安稳,他大概是真的太累了。
李飞听到消息早就在营外候着了,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才等到霁寒霄出来。
“军师去知州府上了,让我给你带句话。”
“我觉得老东西应该没什么好话。”
李飞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