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庶从客观角度出发并不是很赞成他这句话,“人与人之间没有非得作比的意义与理由。我不知道你这句话是赞赏还是崇敬。”
彼星小心翼翼的说,“大概是赞赏多一些吧。”
七庶摇了摇头,“你应该是崇敬多一些才对。”
彼星心跳都漏了一拍,擦拭头发的动作格外的轻柔。
“为什么?”
七庶很有耐心的解释道:“对长者怀有敬畏,尤其是对养育自己的长者,人们常常是崇敬占据了大多数,而只有极少数,他们赞赏自己的长者。这样说起来好像有些狂妄无礼,但这极少数的人,正是人们眼中的天才。”
彼星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与落魄,七庶背对着他,自然也不可能发现,在他眼里,他只是在耐心地予彼星作了一些闲予探讨而已,他可从来没想过彼星会上心。
“先生……”
“嗯,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想叫一叫先生,好久没见先生了。学生每一日,都很想念先生。”
七庶对此倒是很能理解,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大概是因为你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吧,我想你以后经历多了就会习惯的。这也怨我,早些年就该让你出去闯一闯的。”
“先生就没有想过学生吗?”
“我是大人了,不会有这些多余的感情。”
彼星苦笑了一声,“原来在先生眼里我还是个孩子啊。”
“虽然你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但很多时候还是很像个孩子的。或许也是因为我见惯了孩童的形象吧。”
“学生也时常怀念孩童的时光。”
“你已经长大了。”
明政院。
零西寻最后有没有听七庶的话回去未尝可知,但七庶确实有一句话说对了。
一切都将尘埃落定,哪怕当事人再怎么不情愿。
天命无常,人事不定。
何远进屋立刻有人关上了门,即便尚未入夜,屋里已经点起来蜡烛,两盆炭火默默的在角落里燃着,使得屋里比起外面暖和极了。
何远一眼便看见了搁在桌上的印章,他眼底有如裹上了一层冰霜。
他要迈出这一步,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更是他那早已被融化的真心。
“益清,你可想清楚了?”
何远从来没觉得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厌恶冯先生的声音了。
“情爱不及家国,我自然能分的清楚。先生当日所言,句句在理,我不该因为一己私利,陷大家与危险之地。”
冯先生对他这个态度还是相当满意的,间接的省去了很多麻烦。
何远能有这样的觉悟当然众人最想看到的了,毕竟没有人会想起做那个吃力不讨好的恶人。
就像现在这样,他们大可以说,他们没有一个人逼迫了何远。
“我会和霁寒霄断干净,从今往后我与他都不会再有什么联系。”
“你依旧可以像之前那样瞒过我们,你有那个能力。”
“霁寒霄和明政院,我当然可以二者兼得。但我也并非喜欢做人群中的异类,不过是一时激情,尝些乐子罢了,我都没当真,先生怎么就先当真了呢?”
冯先生显然听不了他这些话,看似在极力控制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要再当众动怒了。
“先生是觉得我会因为一个霁寒霄神魂颠倒,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吗。及时止损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即便先生永远不知道,先生所预想的事也绝无可能成真的。”
众人也能听得出何远与冯先生当日对峙,只是他们大多数人都保持了沉默。
就像七庶说的那样,能不顾及其他极力未何远说话的人,其实都已经不在了。
“你能这么想当然是最好不过了,但你能不能做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何远看着桌上那方印章,心里的不安迟迟没有消下。
他仍未可知,等待着他的到底是什么。
“先生不信我?”
“我们没有不信你,益清,只是有些事,或许有人帮你做了更好。那于你而言,毕竟也不是件多容易的事。”
开口的是坐冯先生身旁右侧的一位先生,没等何远想明白他的话,他便接着道:“我们并不想为难你,更不想让你为难。你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只是有些事确实是不得不做的,你若能当众写下这封诀别信,才算真正的了结。”
何远藏于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尽管他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保持着镇定,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不难发现他其实在抖。
他们把纸和笔都推到了他面前,那是他平日里最擅长的东西 也本应该是亲切之物,可如今她眼里只有厌恶。
即便他在人前伪装的多么不在意,可他自己心知肚明,他提不起手,也握不住那支笔,更无法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