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吧好吧,我就知道。”零西寻目送着何远离开的背影,现在只剩下他和霁寒霄。
“说起来,今天还要谢谢你啦。”
“谢我?”霁寒霄不太明白。
“要不是因为你的话,我想他这辈子都不会来找我的。”
霁寒霄听着这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
“啊,你别多想,没有那么夸张。这要怎么说,不只是我吧,好像王文书走之后,他就总是在疏远别人。额,其实也可以说更早。你说他整天和明政院那堆老头子待着,越来越老气怎么办,我都担心他以后娶不到媳妇。”
“你这话应该当着他面说。”
在外人眼里,霁寒霄和何远的关系就是水火不容的,霁寒霄也不知道何远和零西寻说了多少,他甚至从来没有听何远提起过这个人。
“不敢不敢。总之谢谢你啦,这可是他第一次找我帮忙。”
霁寒霄保持沉默。
“我多说几句你不嫌烦吧?”
“你说。”
“你知道益清为什么会留一个独处的机会给我们吗?”
霁寒霄摇了摇头,这他还真不知道。
“这么说也不太准确,他肯定不希望我和你单独说什么,万一是说他坏话呢,他本来会等你走了之后再走的。”
霁寒霄想了想,确实也是这样。
“但是他忘了。”
霁寒霄:“……”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觉不觉得他很难过,刚才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什么,唉,算了,左右这也不是能想到的。”
霁寒霄立刻回想起了之前零西寻在何远手上写字的时候,他总感觉零西寻和何远的关系,很奇怪。若说是知交好友,但又从来没有什么往来。可要说不怎么熟,零西寻却很了解何远。
“如果他愿意与你相处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对他好一点。当然,你可以当做是我的一个小心愿,也可以当做没听见。如果你们很关心这个案子的话,等有了新的进展,我会告诉你们的,我就不送你啦。”
霁寒霄突然想到个问题,怎么样才算对一个人好呢?
这个问题,他没有答案。
霁寒霄回了何府,何远不在府里,大概是去了明政院。虽然不知道何远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但他还是用心做了一桌好菜,总比没有的要好,至少某个人半夜去厨房的时候,还可以热热。
但事实上,那夜何远并没有回府,他也并不是一直都在明政院。
城外,从鸿章苑出来后何远就直接来了这里,其实也是凭着大脑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那一双石碑映入眼帘时,他才发现自己空手就来了,至少该买些香纸的,再不济提一壶酒也好。
他就站在自己母亲的墓碑前,有些局促不安。
“怎么会突然想起您了,好多年没有想起过以前的事了,我还以为我忘了。如果您能听见我现在说的话,会骂我不孝吧。”
不过是零星一点串上心头的回忆,他哽咽住了,一句话都再说不出口。
他就这样站在石碑前,久久的沉默着,即便他说,也不会有任何人回应他。
他突然好难受好难受,可他又不想记起那些难受是从哪里来的,也不愿意舍弃这样的难受。
好像就是要这样一遍遍折磨着自己,才会心安一点。
那一年,好像离他十岁生辰还有两三天的时候,一向喜欢冷眼瞪他的司文先生难得慈祥的跟他说:“你和我出去下。”
他转头跟旁边的苏厌小声嘀咕,“司文先生吃错什么药了吧。”
苏厌摇了摇头。
那天司文先生牵着他的手在长廊上走了好久,搞得他心惊胆颤,以为是他做的什么坏事被发现了。
“何远,有个人告诉我,后天是你的十岁生辰,希望我可以夸奖一下你最近的进步。”
年幼的何远别扭的眨了眨眼,很不乐意,就差直接说出来那句谁稀罕你夸我,我优秀那是人尽皆知的事好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那一天的司文先生是何远见过最温柔的,一向傲娇的少年只是安安静静的问了句:“哦,是苏厌说的吗?他最爱干这种事了。”
司文先生并没有回答他是也不是,松开了他的手,蹲下身问他,“如果有一样东西,你非常想得到,但是你的眼睛看不到,你会怎么办?”
何远其实比较担心司文先生被院长夺舍了,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如果我很想要,那我心里应该会有这个东西的样子吧,那我就藏在心里想想就好了呗,反正又看不见,找不到。”
司文先生摇了摇头,说:“不能想。”
“为什么?”
“会很难受。”
“那我不想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