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郎晴来过很多次,却从未进去过。或许是凌晨时经历的那件事,或许是网上流传的各种言论让她心生烦躁。
表面上看起来再不经意,心里总是有点不开心的。
事务所的门掩着,郎晴轻轻敲了一下没听见回应,若有所思后推开了门。
沙发上坐着的一老一少都回头看她。
褪下那身警服,郎晴看起来跟普通人别无二样。她朝两人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这间屋子。
屋子摆设有点奇怪。楼梯开在屋子靠左的位置,楼梯下方是一套沙发加茶几。也就是那一老一少正坐着的地方。
跟门正对着的是一张办公桌,桌子的前后都有一张椅子。再往后靠进墙根,是一尊高约50厘米的玉貔貅。
凌风捏着手里刚刚编好的小五帝钱从楼上下来,刚刚到拐角,视线就跟一个陌生的女人撞个正着。
站在楼梯下的那个女人额头饱满眉毛平阔,鼻梁高挺且窄,一身正气压都压不住。就算穿着普通的黑衣黑裤,也掩盖不了她身上隐约流露出的煞气。凌风下意识地把目光移到了桌子上,桌面上放着她刚刚买回来的报纸。
郎晴就这么站在楼梯下跟凌风对视,跟身份证上笑眯眼的女孩不同,楼梯上跟自己对视的女人更像是故作成熟了一点。她看人的眼神无喜无悲,就像是……看透了生死一般。
有点眼熟啊……凌风背过身偷偷给自己开了天眼,却不想刚刚转过头,就被那人身上三把火燎地一个踉跄。
那火烧的极旺,把那个女人全身都笼罩在其中。火中带着煞气跟血气,这两种气像是助燃剂一样,让那三把火差点烧到她家房顶。跟这个女人比起来,一边沙发上坐着的一老一少像是风中摇曳的蜡烛,可能一不小心就灭了。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整个天明市唯一一个有这么大火气的女人只有一个,不久前凌风还在电视报纸上看到过她。
郎晴看见台阶上那个女人从一开始的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变成了理所应当。她背着手下来,忽略了站在一边的自己,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那个年轻的女孩。
“你本命火太淡,系上保平安”。说完很是从容地拿过阿婆手里的金镯子,当着郎晴的面走到桌子边,打开抽屉随手拿出一个红色的首饰盒,把镯子放了进去。
郎晴站在不远处,似乎看见满抽屉都是这种大小不一的红色小盒子。
“这位郎警官”,凌风乘机看了一眼报纸上的名字,确认自己没有喊错名字。“我说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真的没有骗人啊”
原本走到门口的阿婆听见凌风的话停下了脚步,她快走两步拉住郎晴的手,说的话让郎晴眉头直跳。
“警官啊,凌大仙她不是骗子啊,你可千万不能抓她啊。我曾孙女出了事,要不是凌大仙出手早就没了,我们请大仙已经触碰了禁忌,你可千万不能抓她啊”
看着一把年龄的老人家这么替风水师说话,郎晴觉得自己通宵一夜的脑袋有开始阵痛。
“阿婆,我要抓她就带东西过来了,你看我,现在空着手。”郎晴摊开手让她们看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我就是过来了解一下情况,没别的意思”
“你们警察可得说话算话哦,不能欺骗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太”。阿婆将信将疑地松开手。
“那是自然”。郎晴拉开大门,好像这是自己家一样,把两人送了出去。
凌风:“!!!”
郎晴很是自然地关好了门,顺手把门给锁了,等她一回头,就发现那个传闻中神乎其神的大仙用一种“你要干嘛”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这不招贼?”职业病犯了的郎晴轻蹙眉头,她右手中指微曲,在桌子上敲了敲。
这是一家很普通的住宅楼,大门锁也是普通的那种,再加上她开门做生意,这门十有八九都是开着的。
郎晴记得,她刚刚进门的时候楼下只有两个人,这个粗心的风水师不知道离开了多久。
她桌子的抽屉也没有锁,一拉就开。里面的盒子很多,她随手拿一个就把金镯放了进去,说明她知道所有的盒子都是空的。
这点很奇怪,如果她只是做个样子,又为什么在抽屉里放满了盒子。如果她确定把镯子放在抽屉里保管,她又怎么知道哪个盒子是空的?
除非……
“招啊!”凌风理直气壮地挺起胸,“三天两头地来贼!”把抽屉一拉,满抽屉的首饰盒落在郎晴眼里。
“我算命赚的钱都在这里,可你看看,全是空的!”凌风摸到一个满有分量的盒子,偷偷打开一瞅,发现是自己刚刚放进去的那个。“这个不算,这是我刚刚放进去的”
郎晴无言地看着对面的女人,她肤色很白,像是太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别人太久不见光,不出去活动多半失了些精气神,可她不一样,依旧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高束起的马尾,亮晶晶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