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法、改革,从来都不是能一蹴而就的容易事,中间要流许多血死许多人,甚或最后依然是功败垂成毁于一旦。
往昔的青史上,留下太多这样的事例。有些人成功了,有些人失败了。多数都是失败的,有些人是因为独木难支,有些人是因为时运不济。
而陈乐天,不想做那失败者,他甚至连身死功成的大英雄都不想做,他只想做那身不用死而功可成的变法者。
如果非要有人死,那他希望是那些该死的、因自己的利益而阻拦变法的自私之人。
大将军还有几天就会回到京城,届时,圣上会正式批复成立研究院。陈乐天也就不能像之前那样很闲了,他会很忙,忙着书院的修行,忙着与大将军一起把研究院打造好。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成立研究院,就是一件这样必定能惠及后人的事。
李通对陈乐天的佩服也越来越深,若说之前郭永春白虎帮谍子之案,让李通从陈乐天身上看到了仁智二心,那现在这份洋洋几万字的研究院成立计划书,则让李通看到了陈乐天的实干能力。
李通常受大将军熏陶,深知实干是一个人能走多远的基础,哪怕万丈高楼起再高,也少不得铜铁浇筑的坚实基础。“乐天,我是服你了,不怪大将军这么信任你。”到了晚饭的时间,李通留陈乐天吃饭,桌上菜不多,一个荤两个素,没有酒。
“别夸我,我会骄傲自满,然后明日去书院,老师看我尾巴翘起来,又得把我揍一顿。”陈乐天扒着饭菜。
李通哈哈笑道:“你的事迹已经传遍京城了,考试时被胡教习打,第一堂课又被柳宗师打,已经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哈哈。”
陈乐天奇道:“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李通道:“是啊,而且还传的很神,说什么,陈乐天家的秋实客栈是朝廷高官开的,陈乐天是六部举荐入的青天阁,所以教习们对陈乐天格外的严格,所以陈乐天犯一点小错都会被打。”
“嗯?人言可畏啊!”没想到,京城的百姓还是很闲的,也说明百姓们对青天阁的关注度是很高的。屁大点事大家都能传的热火朝天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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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实客栈的生意现在是越来越红火了,仅仅一个月,秦铁牛就交给陈乐天纯利润一千两。
这其中包括客栈、酒肆、四宝斋,以及各种外卖食物。
老先生刘礼生当初的时候,一年也就两三千两毛利,扣掉支出,每年的盈余也就在一千多两,这秦铁牛厉害了,才干一个月,就挣了往日一年的收入。陈乐天笑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铁牛你啊,绝对是入对行了!秦铁牛憨憨挠头,说全是乐天你的功劳,那四宝斋现在虽然不打折了,但之前打折时揽的客留下了很多,许多客人在别的店大厅一番后,发现四宝斋的价格,虽然不比别家低多少,但四宝斋里花了钱,可以算作积分,花到一定数量,就能换点东西,这点客人觉得挺划来的。
秦铁牛现在找到了人生的目标,挣钱。有了这个目标,每天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只要有挣钱的可能,他都想去观察了解,了解全面后,确定可以盈利,就开始干。陈乐天对于秦铁牛,则是完全信任,放心大胆的把权力交给他。
现在的秋实客栈,经常人满为患,陈乐天晚上回去到时候,经常只能从后门走,前门根本挤不进去。
秋实客栈当年那个坚强的孩子陈乐天,可是曾经大多数京城人士拿来教育自己孩子的典范。作父母的往往都会对不乖巧的孩子说:“你看,那秋实客栈的小乐天,才十岁就没了爹娘,但小乐天还是很坚强,自己学着做很多事,自己洗衣服自己做饭,而且还学着打理客栈学着做生意。你呢,每天只要吃饭睡觉上学堂,你还嫌这嫌那,不应该啊!”
有些顽皮的孩子就不相信,非要来找找是不是真有个秋实客栈,是不是真有个叫陈乐天的。看到客栈看到陈乐天,孩子们这才相信,蹦蹦跳跳的回家去跟爹娘说我看到陈乐天啦。
而陈乐天呢,父母死后到从军前的这三年,被京城的大人孩子像看稀罕物般看了三年,他也习惯了。
有时候他会老气横秋的告诉那些顽皮的孩子,要多读书要多做事要孝顺爹娘。
有些孩子呢,不喜欢陈乐天身上那股子成熟气,就不喜欢跟他玩。更多的孩子则跟年幼的陈乐天成了朋友,陈乐天常常给他们讲刘老先生给他讲的东西,仁义道德居多。
孩子们也都在学堂里上学,陈乐天说起仁义道德来,大家听着都没什么障碍。只不过好笑的是,虽然滔滔不绝的陈乐天和认真听的众孩子,都能听懂每一个字,但背后的意义,连陈乐天自己也不甚懂。
直到后来他入了军伍,五年。他才懂了一些老先生当年所说的仁义道德。
他也懂得了,为何当初老先生跟他说仁义道德居多,而非道法自然居多。
如今的他,才知道,对于孩子来说,你跟他说夫唯不争则莫能与之争,上如标枝民如野鹿,不一定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