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还在外面纠缠不休, 宝玉面露不忍,实在不想再看到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一直作贱自己。他踌躇一会,让茗烟赶紧去后院中,把大姐姐请过来。
见状, 小八欣慰地笑笑:“难得你自觉。”
自到扬州以来第一次这么舒心, 它真的太不容易了。
宝玉正色:“男女授受不亲这点,我还是记得的。”
虽然他请大姐姐过来的理由不止这个, 更多地还是考虑到女子濒临崩溃的神态。这种时候他过去搭讪, 不一定能让她冷静下来。还是同为女子的元春过去说话, 更容易令她放松。
吩咐完宝玉也没有闲下来, 他跑去侍卫那里偷偷问了下情况。从他们口中透露的消息不多, 却足够宝玉把已知的内容串起来。
他这才知道女子的爹爹是胡一鸣。这人他有所耳闻, 官至同知,是扬州知府的副手。而且因为家中世代为官, 皇恩眷顾,他虽然没什么能力,却还是牢牢守住了这个官位, 连着送走了好几任知府。
可以说在扬州这个地界, 你可以不知道知府是谁,却决不能不把同知放心上。
前儿是听到知府处决了一个贪官,没想到竟然是他。女子既然执着于水溶不放,再加上王爷亲口承认的话, 看来这件事是王爷授意。
那这里面恐怕还跟京城有所牵扯,不能光依靠表面的信息来推断。宝玉挠挠头, 怜悯地看了看尤不死心的女子。
元春来得很快,她素来温柔,加之在宫中呆久了, 身上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度。女子跟她说了会话,慢慢地停止抽泣。
“人我给你劝住了。”元春走到宝玉面前,她斜对着宝玉,余光瞥着身后的女子,微微蹙眉。
“你打算怎么办?”
“带走。”宝玉想也没想就到,就凭女子和水溶这关系,他哪里敢让他们两人碰上面。
还是带出去安置比较妥当。
元春颔首:“你心里有数就行。”
从大姐手里把胡家小姐接走,宝玉一看天色,心想坏了,怕不是又要迟到。他急让马夫往陈府赶,总算在日头高照前跨进陈府的大门。
陈立习以为常,就连宝玉的那帮师兄们都毫不奇怪。宝玉总说路上救人耽搁了,他们一开始还觉得这借口太简陋,后来碰巧在路上撞见,才知道小师弟说的居然全是真话。
只是今日这么稀奇,怎么还把人救到身边来了?
师兄们挤眉弄眼。
宝玉没功夫同他们闲话,胡家小姐也低着头,颇为拘谨地跟在他身后。看宝玉直直带人去到老师那里,师兄们才发现不对劲。
这次好像是摊上正事了呀。
他们顿时打消了好奇心,埋头规规矩矩地做起了试卷。
陈立见到胡家小姐时也有些惊讶,宝玉原本还担心他会把人赶出去,结果他只是掀掀眼皮,一声不吭地下了台阶往里走。
他下去之后才招招手,示意宝玉他们跟上。
偏院里有一条小路通往正院,平日里宝玉他们都会很识趣地不往这边靠近,是以这地方对宝玉来说也颇为新颖。
小道并不宽敞,铺着鹅卵石,仅够两人并排行走。路边种了许多高大的柏树,阴影遮蔽,小路贯穿其中,颇有野趣。
“你倒是找对人了。”随着路越走越深,陈立也打开了话匣子,他捋着胡须淡淡道,“除了我,还真没人好收留她。”
竟然连他来的目的都直接猜到了,宝玉觉得老师真不愧老谋深算的美名。
“你先别急着夸。”陈立未卜先知般回头睨了宝玉一眼,把他口中能把人夸得天花乱坠的好话又都给堵了回去。他又往前走了一截,直走到别院与正院互通的小门前,转身目光沉沉地望着他们。
准确地说,那道目光是擦过了宝玉,毫不留情地落在女子身上。
“你爹是不是同你说过,让你不必去闹?”
胡家小姐嗓子发紧,良久,干涩道:“……是。”
只是她自己不甘心,为什么她爹一世清廉,含冤受死不说,死后连名声都要被玷污?她想不明白,也没办法就这么自欺欺人地活着。
“看来他还没那么糊涂。”陈立语气平静地点评道,理中客的态度令女子心头一冷,几乎想到了他下面会说什么。
果不其然,陈立接着道:“我可以收留你,前提是你放弃折腾,安安静静地在府里呆着。”
“这不可能。”女子想也没想地拒绝了,她的声音越发尖利,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我做不到,我要恢复爹爹的清白。”
“你怎么就能证明他没有污点?”陈立无情地指出问题所在,确实,女子没有证据,她只是自己笃信。
胡家小姐嘴唇微动,说不出话。
陈立也不着急,就那么默默地审视她。
气氛有些沉闷,宝玉松开被自己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