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身边还有小八,见他醒了,小八体贴地来了个全方位立体播报:“可喜可贺!孩子已经出生,母子平安!”
那就好,宝玉松口气,想到那样的美人不用白白地香消玉殒,心里一阵高兴。
小八接着道:“然后你就被人抱进来睡觉了。这样的哥哥真好,我觉得可以再来一打。”
啥——?
宝玉脸木了,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不死心地朝王爷看去。
他居然是被抱进来的?
“谁让你怎么喊都喊不醒呢?”小八看出宝玉的心思,打趣道:“幸好你不重。”
宝玉:“……”
他觉得统统和王爷一定对喊人有什么误解。
不愿面对自己睡得跟猪一样死的事实——宝玉整个白天都尽量去忽视这件事情。好在他很忙,有各种事做。才看望完新出生的宝宝,替夫人拟了一道调养身体的方子,茗烟就找来他这儿,支支吾吾地说:“二爷,人不见了。”
宝玉愣了一会才意识到他说的是那个癞头和尚。
“我本来把他和我关一个屋,他在床上打坐,我就在桌边休息。今早上人还在呢,结果我就打了个盹,那和尚就不见了。”
而他竟然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茗烟努力让自己不要多想,最后发现实在没办法不多想。这件事太古怪了。
“找不到就算了。”宝玉拍拍他的肩,随口道,“可能和尚早就走了,你睡迷糊了没反应过来而已。”
虽然他心里清楚,那和尚确有几分古怪。
茗烟经他这么一说,也放下了心里的疑问,乐观地挠了挠头。
“说的也是。”
“那二爷我们回去吗?”
宝玉本想直接点头,后来想起还在禅房休息的水溶,别扭道:“等王爷睡醒吧,你先去山下租一辆马车,我们等会坐车回去。”
在寺庙里用过午饭,宝玉他们便打算离开了。他临别之前又去看了看小宝宝,见是那么小小的一团,虽然有些丑,但看着看着,心头的某个地方就倏地软了。
孩子爹也傻笑地看着自己的娃,顺便感谢:“多谢小公子昨夜出手相助,将来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只管来府衙找我。”
宝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有些惊讶。
“你是扬州知府?”
男子掩唇咳嗽一声,稳重道:“正是在下。”
他笑道:“这官职对普通百姓来说听着吓人,可对荣国公府的公子而言,想来不算什么。”
京城确实一戳一个大官,他身边就杵着一个王爷呢。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堂堂知府,怎么也不算小官了。
“大人过谦了,”宝玉先夸一句,然后克制不住心里的蠢蠢欲动,试探地问道:“想必这扬州城内的体面人家,大人都认识吧?”
男子不明所以地点了下头。
宝玉脸上瞬间露出一个见长辈必备的乖巧笑容,矜持道:“昨天我与小师傅比试的事,大人也都知晓了?”
男子继续点头,点到一半明白过来,被逗乐了一般弯起嘴角:“小公子放心,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宝玉脸红了红,胡乱说了几句场面话,拉着水溶转身便走。
男子在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想,果真是年少气盛,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少年人的意气。并不惹人讨厌,反而让人想要会心一笑。
从知府那里离开,宝玉又拖着水溶找到主持那里,不放弃地询问:“大师,癞头师父在吗?”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不在。”宝玉挥挥手,没给大师说废话的机会。
“劳烦大师帮个忙,我家里有两个走失的丫头,一个眉心有米粒大小的胭脂记,走丢的时候大约四五岁,现在差不多十三四岁。”
“另一个如今也是四五岁年纪,只有一个套在脚脖子上的银铃铛可作为凭证。还望大师平时见香客的时候能帮忙问问,要是帮两个小姑娘找到家人,也算功德一件,不是么?”
主持:“……”
他大约猜到了前一个说的是谁,下意识想说别找了,她命中注定要与父母离散。话到嘴边,他又想起昨日的经历,于是一声不吭,只微微点头,算作应下。
宝玉看他答应了,也不管那应承里有几分情愿,就喜笑颜开地替两个小姑娘说了不少感谢的话。主持被他夸得头晕目眩,差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咳,天色不早,小公子还是快回去吧,别延误了时辰。”
被赶出来的宝玉看着外面的大日头哑口无言。
大约是他脸上的郁闷太明显,水溶一收折扇,笑道:“大师他招架不住了,毕竟……你这么乖,谁见了不会喜欢上?”
后面那句话是贴着耳朵说的,宝玉一下跳开,红着脸道:“王爷你正常一点。”
水溶若有所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