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瑄深吸一口气,盯着窗外一对打架的雀儿看。
“王妃是怎么想的?把茶瓯香篆留在府里,您看着不碍眼么?”
要是和王爷牵扯不清,那就更麻烦了。
仪瑄知道双儿的担忧,笑着喝了口茶道:“这点心胸都没有,我还当什么王妃?纠结这个,不如把你的绣艺练好些!”
后面又有几个回事处的人来,说的都是清明的事。不觉上午已过,吃了午饭,仪瑄逗团子玩。
团子,就是赵臻送的那只波斯猫。
忽见行云步履匆匆,进屋说道:“宫里来人,说是太后卧病,要王妃进宫侍疾,即刻出发。”
仪瑄正在给团子撸猫的手不禁顿了下,皱眉道:“太后病了?当真?”
萧太后一向健朗,平时最多就是受凉伤风,根本不需要人侍疾的。怎么突然就卧病在床了?
行云答:“是这么说。凡在京的亲王妃、郡王妃都入宫了,王妃……还是去一下吧。”
既是如此,仪瑄便没什么理由推脱了。苦恼的揉一揉太阳,向双儿道:“本以为今日可以歇息的……帮我换衣服吧。”
进宫不能穿的太素净,但是侍疾,也无需太华丽。仪瑄换了件湖蓝缠枝海棠纹素色镶边大袖,红黑百鸟纹的霞帔,头上一对赤金镶宝石的百花步摇,描了淡妆,出府乘上马车径直向宫里去了。
赵臻不在王府,仪瑄便没告诉他。
等到了宫里,才发现仁寿宫实在是热闹,宫外站了好些嫔御,见她来,皆用异样的眼神看她,彼此窃笑。按品秩,王妃位同贵妃,她们该向仪瑄行礼。不过仪瑄无意计较这些。
仪瑄往阶下一站,立即有宦官迎上来,恭请仪瑄进去。
仁寿宫内人并不多,赵玉柔跪在床沿,紧握住萧太后的手,赵晏站在后面静看着,并不说话。还有先帝还未及笄的两个女儿,昭和公主与灵犀公主。除此之外,便只剩下很受萧太后喜欢的端王妃了。
“给太后请安。妾身来迟,还请太后恕罪。”仪瑄跪下行大礼。
萧太后听见仪瑄的声音,忽的挣扎起来,颤巍巍拿手指指着仪瑄,怒道:“你个不知羞耻的贱人!皇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是存心要气死我!来人,把验身的嬷嬷叫来!”
仪瑄一惊。难道流言已经传到宫中了?太后听了流言,以为她与吕颍之有私情,所以要查她?
赵晏的目光淡淡向她投来,并无要为她说话的意思。
一个不听话的棋子,留着,似乎也没什么大的用处。
仪瑄深吸口气平定了下心情,起身掸了掸衣裙,垂眸回道:“不知妾身何处得罪了太后,让太后这般生气。”
“不知?”萧太后冷笑不已,“你与人苟且,婚前失贞,回门那日还迫不及待在花园里与奸夫私会!如今事情败露,你还敢说不知?”
她气,赵臻就为了这么个女人,将萧家圈禁,将子云赶去云南做尼姑!她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萧太后躺回床上,咳的满面潮红。赵玉柔冷冷瞪了仪瑄一眼,从宫人手里接过熬好的燕窝汤,一点一点的喂给萧太后。
“母后用不着和她置气。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谁还能冤枉了她?”
仪瑄漠然。她没做过的事儿就是没做过。谁也冤枉不了她。她只是想不通,是谁这么恨她,处心积虑的要置她于死地。
应该不是萧太后。那么赵玉柔——有这么恨她么?她只是没有帮赵玉柔求情。更何况,赵玉柔脑子简单,哪能做的了这许多事?
仪瑄目光扫一扫殿里的人。端王妃和两位公主都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完全不想掺这浑水。仪瑄与这三人素无来往,肯定也不是她们。
难道是——赵晏?
仪瑄心一沉,抬眸静无声息的看着他。赵晏立着的地方,正好有阳光洒进来,尘埃浮动在光线里。他穿着明黄色的团龙锦袍,束玉冠,系玉带,侧颜俊美孤冷,玩味的神情。
赵晏慢慢转过头来,看着她,唇角拉出一丝笑意,可那笑,分明是看戏看得愉快的表示。
她的心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