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目睹了那件事之后,他就再也不能骗自己。
那些怪物,并不是他的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生物。
听完了少年的描述,天道未来难得愣了一下,“你竟然也能看得到诅咒吗?”
“诅咒?”吉野顺平怔了怔,“那些怪物是诅咒吗?嗯?等等。”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你也能看到吗?”
少女点了点头,“因为我勉强也算是个咒术师。”
之后大致向他解释了一下什么是诅咒,以及咒术界的一些常识。
看着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黑发少年,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总之,你既然能看的到那些东西,说明你也有成为咒术师的天赋。”
就是不知道这对他来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了。
勉强将她透露出来的信息消化完,沉默了许久的吉野顺平犹豫了半天,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突然道:“三天前,我碰到了一只咒灵,应该是咒灵吧,那家伙长得和人类差不多,但是他……”
想到那几个在他手中硬生生扭曲成怪物的人类,吉野顺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当时,我很害怕,所以哪怕亲眼目睹了那一幕,我也没敢出声,甚至在对方看过来前,就急急忙忙逃进了人群之中。”
因为这件事,他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不断想起那天的画面,导致他都快要崩溃了。
要说吉野顺平对人类拥有多大的善意,那也未必,一直身处在人类恶意之中的他,没有黑化乃至憎恨人类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
他看了看身边的少女。
如果当时是她在场的话,一定不会像他一样,只想着保全自己而对那些人不闻不问吧。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吉野顺平就忍不住陷入自我厌弃的情绪之中。
这样的他,真的配和对方交朋友吗?
少年垂下头不敢去看她,生怕在买双熟悉的眼睛中看到失望,不敢置信等等不好的情绪,那样的话,他一定会受不了崩溃的吧。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突然覆上了他的脑袋,吉野顺平猛地一怔,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棕色的纸袋遮住了少女的脸,只在眼睛和嘴巴的部位开了三个圆圆的窟窿,她就顶着这幅堪称搞笑的造型冲他微微一笑。
“你做的很好哦。”
吉野顺平:“……”
“欸?欸欸欸?”
看着他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样子,天道未来弹了弹他的脑门,“有必要这么惊讶吗?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
她的声音严肃了下来,“在敌我悬殊巨大,几乎没有一点胜算的情况下,逃跑并不可耻,相反,鲁莽的硬刚那才叫亲者痛仇者快。”
“所以——”
她再次微微一笑,“能保护好自己的顺平,已经做的很棒了。”
“可是我……”
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天道未来打断他,“你没有错哦,没有伤害任何人的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况且那种情况下,他要是真冲了出去,别说救人了,怕是连自己都得搭进去,那才叫得不偿失呢。
“如果顺平还是觉得过意不去的话,那就努力变强吧,这样下次在遇到这种事,你就有了逃跑以外的选择。”
少女坚定的眼神以及话语,就像是突然照射进来的暖阳,将萦绕在他头顶的阴云尽数冲散。
“天道,我……”
“什么嘛?原来那天你真的看到我了,还装作没有看到,真是太狡猾了。”
宛如撒娇一般的抱怨声突然在两人身后响起,他们下意识地转身。
有着一头蓝色的长发,脸上长着几条缝合线的咒灵正歪着头笑眯眯地打量着他们。
“唔~一个是觉醒了咒力的咒术师预备役,一个……哇哦!”他的视线在天道未来身上转了一圈,瞬间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瞧瞧我看到了什么,完全零咒力的天与咒缚,还真是lucky!!!”
“刚好那些普通人的玩具我已经玩腻了,不如就让你们来充当我的实验体吧,希望你们能坚持的久一点,别像那些普通人一样那么脆弱,我还没怎么就开始尽兴就已经坏掉了。”
脸上有着缝合线的咒灵一边说着,一边朝他们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看着这一幕的吉野顺平瞬间瞳孔骤缩,“天道快让开,不可以让这家伙碰到。”
“了解。”毫不犹豫的应声,少女侧身躲过对方的同时,果断扛起他拔腿就跑。
“欸?这就跑了吗?也太没趣了吧?”
嘴上说着抱怨的话,真人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宛如猫捉老鼠般速度极快的追了上去。
眼见着对方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吉野顺平惊恐地瞪大了眼,“他追上来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