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章这一场胜仗,打得实在漂亮。
那一日,黑云遮日,万马齐喑,景国之兵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被全部歼灭,当时是,西南方向,天与地之间,突然奔出几万只猛兽。
其中不乏有脚踏祥云而来的,它们或尖牙利齿,或英勇神武,呼啸乘风而来。
猛兽冲进战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它的眼睛闪烁着凶猛的光芒,口中露出森林中的锋利獠牙,令人不寒而栗。
敌军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但很快他们做出了反击,抽出手中的武器向猛兽冲去。
猛兽发起攻击,它身形迅捷如闪电,突然向一名敌军战士扑来,猛烈的爪击瞬间把对方的盾牌撕成两半,紧接着狠狠地咬住了对方的头盔,卡住了他的头颅,举着他的尸体转向其他敌人,张开口角嘶吼着,仿佛在嘲笑他们的软弱。他们不被恐惧所吓倒,在怒吼的声浪中,挥起鲜血染红的武器向猛兽猛烈地攻击,可猛兽却像有着超人般的反应力一样,敏捷地躲过每一次攻击,向敌人扑去。
时间仿佛在这短暂的战斗中变得缓慢,刀枪染着鲜血在空中划过,弓箭紧随其后,填补了每一个空隙,但猛兽仍旧在战场上盘旋,无法击败。
这一场战役,景国大胜,战后,众人一齐庆祝欢呼,唯有流章一人率亲兵去战场,默默收拾因此战死的神兽们。
他抚摸着一头猎豹的身躯,一亲兵上前,道:
“将军,我军缺乏粮草,不如将这些野兽死尸拉回去,正好烹作肉汤!”
话还没说完,一把剑已经立在他脖子上,流章双眼通红,咬着牙: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真想将你杀了喂兽!”
那亲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待流章走后,另外一个亲兵走上前来,扶起他,道:
“这是将军在自己家里养的神兽,随将军一起长大,这次将军从家中将这些神兽谴来,千里迢迢,只为救我等一命。将军视它们如亲兄弟。”
闻言,亲兵望了流章的背影,眼神中又多了几分崇敬。
早就听闻怡王家的世子年少便爱饲养野兽,本是一种爱好,而今竟然愿意为了国家悉数捐出,可见将军大义。
人兽之战后的第八天,月国便传来战书,他们的士卒精锐,若不是上一次被流章以野兽偶然取胜,这个月就该结束这场战役了。
流章接过战书,凝眸阅览数遍,突然笑道:
“好,既然他们敢下这战书,我们又何必畏惧!众将士听令,即刻备战,此一战决一胜负,胜了,我们自当凯旋回家!”
已经打了足足大半年的仗,十个儿郎出去,如今只剩兄弟二三人,家中还有妻子老母,一听说回家,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大战一触即发,约定的时间很快到来。
双方整装待发,流章率十万大军在城门之下迎战,对方是大月国的二十万精兵,正由大月国王子——那森率领。
那森少年英才,与流章年纪相仿,上一次战役中,派出的老将因为打了败仗,被匆匆召回月国,王子那森主动请缨。
流章远远注视着那王子,他明白,只要此战一胜,那王子在日后的夺嫡之中便能有更多胜算。
只见那森戴着草原毡帽,浓重的眉眼如同一头时刻准备逮捕猎物的雄鹰,薄唇紧紧地抿着,整个人松松垮垮地骑着草原马,却如同一头伺机而动的雄狮——魁梧的身材光是在那里,便自有一种王者之气,更何况他的大马高出别人半头,尽显威武。
前来叫战的大汉骑战马上前,叫嚣道:
“流章小儿,你不好好跟在你老子后面做小王爷,掺合什么打仗的事!那森王子少年时候就神力威武,你还不趁早认输,小心让我们草原的勇士,将你一会儿撕成两半!”
说罢,仰天哈哈大笑。
流章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他听说过那森,这家伙十四五岁的时候,就与狼搏斗,曾徒手杀死一匹成年狼,年少时更以举重盛名。
他不喜欢废话,向一边的白副将递了个眼神,白铭即刻领命,长戟拍了马屁股,冲向战场中央,与那蒙古汉子对峙。
战鼓起,风卷残云,黄沙弥漫,只见二人对视一眼,那蒙古汉子便抄起家伙,向白铭砍来。
双方不过打了几十个回合,白铭便败下阵来,蒙古汉子兴奋不已,一斧斩断白铭右臂,一条血淋淋的胳膊跌落黄沙之中,溅起无数尘土,戟落,白铭坠于马下,再想起身之时,大斧子已经指向他胸膛。
蒙古汉子狂笑,大喊:“南边儿的将军才这点本事?还不如,我家,看门的大狗!”
此言一出,月国士气大振,流章静静的注视着一切,白铭被两个士兵扶着回了阵营,看向主帅脸色,却见他只是微微一笑。
月国固然勇猛,可月国不懂得田忌赛马的故事。
随即,流章向白铭眼神示意,又侧身向另一边的红袍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