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辛夷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混沌,只听见在混沌之外,一个声音幽幽传来——
“路辛夷,你怎么又把主角写死了啊?”
路辛夷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欲哭无泪:“主编大大,我真的没办法,男主的恨意太深啊!”
黑暗之中,突然扔下一个类似于手机的东西,她爬过去一看,只见一块暖玉状的方块,上面清晰地写着她的数据——这不就是她那每天打开一百多回的数据中心吗?
“你的数据太烂了,让你更新,不是让你水字养老!要是数据还这么惨淡,你就死在小说里吧!”
说罢,那声音倏忽消失不见,黑暗之中,任凭她怎么呼喊也无济于事。
但渐渐的,取而代之的,是春城、肖丛的一声声呼唤。
路辛夷真想说,主编大大,我弃了行不行啊,谁没事儿干拿命更书啊?
可她哪有什么话语权!
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路辛夷只觉得浑身一股热流上涌,一个激灵便从床上坐起。
一睁眼,便是春城焦急的目光,她此刻正拿着一块湿毛巾,见辛夷醒了,拿毛巾小心翼翼擦去她鬓边的汗珠。
“姑姑,我……”她捂着自己的肚子,果然疼痛不已,伤口的撕裂,让她又是一阵呲牙咧嘴。
春城赶忙扶她重新躺好,道:“还好没伤到要害,只偏离了毫厘,公主福大,体内一股灵气护着。”
肖丛红着眼框,拔剑而起:“我这就去杀了那兽奴子!”
辛夷赶忙抓住肖丛的袖子,这一挣扎,又不小心撕开了伤口,鲜血立马染红了纱布,但她仍旧不肯松手,强撑着痛,道:
“不要……他……他现在在哪里?”
肖丛红着眼,带着几分哭腔道:“公主!他……您次次饶恕他,可谓是养虎为患!您可知,昨夜他目睹您血流成河,也不曾有所动容!”
辛夷眼眸微垂,叹了口气:“他可以铁石心肠,可我不行,你先告诉我,他去哪里了。”
肖丛啜泣道:“只是暂时先关在了后院的地牢里,殿下受伤的事,陛下还不知道……”
“不要让陛下知道!”小腹又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春城皱了皱眉,将辛夷按好,心疼地叹了一句:
“公主又是何必,这样又得重新包扎……”
路辛夷心底暗骂道:“死不了就死不了吧,这痛感还这么真实……”
正在这时,她的手在被窝里摸到一个方方正正冰冰凉凉的东西,她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一片惨淡数据,唯一有的几个评论,还是自己找托刷的。
“这是什么?”春城见辛夷从被窝里掏出一块丑石头来,不解地问道。
辛夷立马将那方玉藏回被窝里,扯出一丝笑来,向肖丛道:“好好给驸马送上饭菜,但别让他跑掉,和他说,我不怨他。”
肖丛虽然满心不解,但也只能照做。她敷衍着行了个礼,转身便向后院走去。
今晨一大早,她叫公主起床,唤了许久不见动静,破门而入,只见满地的血,辛夷倒在涂山淞怀中,而那名为驸马的涂山淞,却在一边心如死灰般死坐着。
她第一次见弑君还有这样视死如归的。
从地牢中下来,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一男子静静坐在笼中,身上,还穿着红衣——他的婚期才刚过,自然还在一片喜气洋洋之中。
肖丛冷眼看着那男子,身体之内却腾起一股恨意:她实在想不明白,公主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庇护这样一个刺客,而这刺客还毫不领情!
听到有人来了,涂山淞微微侧过头,只瞥了一眼那靴子,便料到是肖丛来了,于是闭了眼,又将头侧过一边。
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他都心甘情愿受着。
黑暗之中,只听一个声音冷漠着响起:
“公主命大,你不必死了。”
他猛的睁开双眼,望向肖丛——那充满恨意的认真的表情,半点不像玩笑。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明明一刀刺穿,便是避开了要害,血流一夜,她怎么还能获得下来?
难道,她不是人族?
可他明明亲眼看着她断气。
还没等有人解答他的疑惑,便又听肖丛道:
“我真恨你,公主待你那样好,那日还与我们炫耀新衣服,说要穿着陪你回家乡祭祖,公主一次又一次原谅你,你却总想着置她于死地!
我没读过书,也听民间有一句——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长的!”
淞的手放在膝盖上,手指微微曲着动了动,从前他的恨,只是因为公主是杀父仇人,而昨夜他的恨,却分明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痛苦地将头别到另一边。
肖丛转身,走到两个侍卫面前,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