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便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不多时,她又怯生生地问道:“那你伤好之后,还会继续杀我吗?”
看着眼前单纯得有些愚蠢的小女孩,涂山淞心头掠过一丝不忍,其实很多时候他都想,若是自己没有这血海深仇就好了,他只是人间普普通通的一个男子,她在他的身边,也只是人间普普通通一个女孩,哪怕她不是公主,只是一个妹妹的身份,在他身边。
可她偏不是。
涂山淞只觉得胸口闷闷的,脑中倏忽闪过多年来他用心练剑、修习的画面——他不是个擅长修习灵力术法的人,又怎么会是个好的刺客,又怎么能担得起报仇的大任?
他真的好累。
强忍着手上的剧痛,他抬起胳膊,轻轻抚上她的面颊。
“不会了。”
他放过她,也放过他自己。
她说的对,既然大家都说,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她,那他还执着些什么呢。就算是从前的她,她已经办了错事,他又用同样的方法去还报,不也成了和她一样的人了么。
辛夷忽然高兴了起来,她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望着少女疲惫的眼神,淞只觉得自己心里最柔软的一处被击中,他又看了一眼她受伤的手,决意从此放下仇恨,只好好将余生度过。
当是时,窗外忽得传来几声鸟鸣,他仔细去辨认,鸟鸣之中,凝结出这样一句话:
“当驸马还是当杀手?做了杀手丢命不说,还屡屡失败,当了驸马家财万贯,万人之上!”
涂山淞面上一红,所幸脸上还有伤,看不出来面红。
伤……
他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地问向辛夷:
“倘若……我的脸好不了,你……还会继续喜欢我吗?”
喜欢二字一出,他只觉得整个人整张脸烫得厉害,面上的血都要沸腾了一般,全要烧得蒸发了。
辛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随即,她便想到,可能是院子里的下人们胡说当驸马的事,被涂山淞听去了,她也面上一红,鬼使神差般的,吐出一句话:
“什……什么样的喜欢啊?”
辛夷恨不得一个巴掌扇死自己,都这个时候了,装什么纯啊!
淞也沉默了,半晌,只听见窗外的喜鹊又开始叽叽喳喳——
“皇帝头疼不已,囚犯怎么能变成驸马,趁其病重,烧为舍利,治愈公主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