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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道眼中怒色一闪,喝道:
“陶叔盛,这位公子乃是牧场贵客。你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怎敢如此无礼!”
那率众拦在独孤策等人道前,说话阴阳怪气的中年男子,正是飞马牧场三执事陶叔盛。
他旁边一个长相有点小英俊,皮肤则比女孩还要白,显得有点娘气的青年,则是向来与陶叔盛形影不离,一个鼻孔出气的牧场四执事吴兆汝。
那吴兆汝盛气凌人地斜睨独孤策,拖着长腔,慢条斯理地说道:“敢问这位公子哥儿,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柳二执事称一声贵客啊?我和老陶同为牧场执事,虽然位序有别,但与你柳二身份相等。为什么我们就没收到消息,今天会有贵客来访呀?”
陶叔盛和吴兆汝都没有什么真本事,甚至可以说得上不学无术。
要不然,也不至于连画像传遍天下,形象如此鲜明的独孤策都认不出来。他们之所以能做牧场执事,只因为他们出身牧场的陶、吴两大姓氏,靠的就是家族势力、裙带关系。
见这两个向来在牧场不干正事,只知耀武扬威的家伙如此不晓事,柳宗道怒气暗涌,怒哼道:“这位公子并未事先通知要来牧场,是与我等道左相逢…”
“道左相逢?”陶叔盛重重哼了一声,打断柳宗道的话:“就是在路上遇到的喽?随便在路上遇到几个人,就把他们带到牧场山城里来,柳二执事你就是这么办事的?我收到消息,四大寇有意攻打我牧场,如今牧场正在严察奸细。你随便在路上遇到几个人,就把他们当作贵客,带到牧场里来,就不怕带了四大寇的奸细进来?”
“柳二执事,你办事,真有点不牢靠啊!”吴兆汝摇着头,啧啧连叹:“路遇闲人,引为贵客,不加详查,便带入牧场。难怪你会是二执事,办起事来,果然二得可以!”
柳宗道本就于拙于言辞,被陶叔盛和吴兆汝两个嘴皮子利索的执事,你一言我一语,挤兑得话都说不出来。一时气得肺都快爆炸,两只大手更是紧捏成拳,骨节咯吱作响,已经快要忍不住动手打人了。
就在这时,独孤策突然上前一步,淡淡地瞥了陶叔盛、吴兆汝一眼。
他眼神淡漠,看似不掺任何情绪。
但给他一眼扫过的陶叔盛、吴兆汝,却感觉像是被一位高踞天上的神祗,以视他们如蝼蚁的淡漠眼神扫了一眼。更给予他们一种,好像对方只要随便一个念
头,就能像碾死蚂蚁一样,令他们粉身碎骨的可怖感觉。
这可怖的感觉,顿时让陶叔盛、吴兆汝闭上了嘴巴,眼神变得充满惊骇。二人的身躯,则像是被当头浇了一桶冰水,猛一个激灵,簌簌发抖起来。
“本公子叫独孤策。”独孤策看着被他一个眼神,就吓到呆住的陶、吴二人,淡然说道:“记住我的脸。以后看到我了,记得提前躲远一点。因为本公子实在不想被你们这两个腌臜东西,污了眼睛。”
说罢,他再不看这两个无能之辈一眼,背着双手,径直朝前走去。
柳宗道连忙跟上,经过仍僵立原地的陶、吴二人身边时,他怒哼一声,说道:“独孤公子若不是贵客,天底还有几个人能称贵客?你们两个,以后记得把招子擦亮一点,别再丢我们飞马牧场的脸了!”
等到独孤策一行远去后,陶叔盛、吴兆汝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神情惊惶地面面相觑。
“那就是独孤策?”吴兆汝只觉背后虚汗如潮,嘶声道:“真是太可怕了!我刚才,几乎以为他要一指头点死我!”
“闻名不如见面。独孤策比传闻中还要可怕!”陶叔盛也是冷汗如雨,心有余悸:“我甚至感觉,他都不需要动一动手指,只消看我们一眼,就能干掉我们。”
陶叔盛的武功,比小了他二十岁的吴兆汝还不如。
吴兆汝好歹有二流身手,独孤策要杀他,还得动弹一下手指。而陶叔盛,一身武功,堪堪三流。独孤策要杀他,当真只需一个眼神。
吴兆汝心虚道:“得罪了独孤策,也不知道场主会不会怪罪我们…”
“怕什么?”陶叔盛咬了咬牙,道:“独孤策毕竟是外人,难道场主还会因为一个外人,怪罪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牧场大族子弟?再说,我们也没当真为难他,责难之辞,一直都是冲着柳宗道去的。场主若问起来,直说我们不认识独孤策,以为柳宗道带了来历不明的外人不就行了?”
吴兆汝呐呐道:“可牧场里面,似乎有独孤策的画像?”
陶叔盛哼道:“也未见每个人都看过他的画像。就算看了,也未必每个人都该记住!”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看着独孤策在坡道上渐渐远去的背影,铁青着脸,心中自语:“这独孤策,来飞马牧场做什么?他只带了三个美女同行,护卫、马车、钱箱一概没有,明显不是来买马的。那他此行为何?难道独孤家,也对牧场有所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