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郡。
城中大街上,车水马龙,繁华热闹,看上去像是未受乱世影响,让人怀疑正处在王朝盛世,太平天下。
宽袍博带的独孤策,与男装打扮、宛如浊世佳公子的单婉晶,并肩走在街道上,所过之处,路人无不回首。
独孤策俊雅飘逸、风度翩翩,男装单婉晶秀美绝伦,又英姿飙爽,二人走在一起,就像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不知羡煞了多少路人。
单婉晶自小随母亲走南闯北,贩卖军火,早经历惯了被人频频瞩目的场面,对路人们的目光无动于衷,只自顾与独孤策说话:“这次王通寿宴,请动了名动天下的石青璇。我们算是有耳福了,能聆听箫音天女的绝世妙音。”
二人此行,正是前往王通府邸,参加寿宴。
今晨独孤策回到东溟号上不久,便有人给东溟夫人
送来了请贴,邀东溟夫人参加王通寿宴。东溟夫人不想参加,便让女儿单婉晶代为赴宴贺寿。
芳心之中,已满是独孤策身影的单婉晶,便邀请独孤策同行赴宴。
“我能来赴宴,还是托了婉晶你的福。”独孤策笑道:“王通乃当世大儒,门槛高得很。他摆寿宴,我这个没有请贴的闲杂人等,若是独自前来,怕是进不了他的门。”
单婉晶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莫逗我啦!你独孤公子乃堂堂贵族,近日又在彭郡当众击退杜伏威、沈落雁,江湖之上,已有了响当当的名堂。若你击杀宇文成都的壮举再传出去,恐怕连天刀宋缺一流的人物,都不会再视你为小辈。王通再是当世大儒又如何?你若去赴宴,哪怕空着两手,只消报出姓名,王通只怕也要亲自出迎。”
独孤策摸着下巴,轻轻一笑:“哦?原来我独孤策已是名动天下的大人物了吗?既如此,我出行时,是否该坐八抬大轿,再响鞭净街、名牌开道,侍女簇拥
、悍卒护卫?像眼下这般,两条腿在街上闲逛,是否有些不合我的身份?”
单婉晶假嗔道:“是,独孤公子身份高贵,与我这外邦民女徒步逛街,确是跌了公子身份。不若我把东溟号开到岸上,请上几百上千个纤夫,拖着大船在陆上行走。公子你便安坐舟上,饮酒品茗,小女子我再亲自为你歌舞,让你一路招摇?”
独孤策一拍掌:“这个可以有!”
“美得你!”单婉晶噗嗤娇笑,笑颜如百花齐放,明艳不可方物。
二人一路说笑前行,慢慢到了座落于城南的王通大宅前。
王通乃天下大儒,声望极高,他摆寿宴,自是宾客如云。
此时寿宴尚未正式开席,大宅前便已车水马龙,热闹喧哗。敞开的大门内外,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喧笑之声,处处可闻。
除了前来贺寿的宾客,还有好几百人簇拥在大宅门
外,多是江湖人打扮。显然是听说了石青璇要来,特意赶来一饱耳福。只是这些江湖人身份太低,是真正的闲杂人等,还没资格入门赴宴。
因闲人太多,大宅门外安排了三十多个青衣大汉维持秩序,免得闲人们阻碍了交通,妨碍了宾客车马入内。
独孤策与单婉晶径直来到大宅门前,交上请贴,送上礼单,便在支客引领下,进了王宅大门。
王通大宅占地极广,足有百亩方圆,只看宅邸规模,便堪称一方豪门。
入门后,一路前行,兜兜转转过了好几个张灯结彩的小厅、花园,方才来到了高大巍峨的寿宴主厅。
主厅内亦是花灯处处,亮如白昼。婢仆、宾客往来不绝。厅中靠墙边,摆了十多张长桌,放满美酒佳肴,任来宾取用。
“快看!”单婉晶忽然轻轻一拉独孤策袖角,指着大厅主座处,“王通身旁那人,是不是王世充?”
独孤策一眼看去,只见主座处正坐着三人。
正中间那人,着儒士长衫。虽两鬓斑白,相貌却只是中年模样,一派儒雅风流,意态飘逸,予人超凡脱俗的感觉,正是大儒王通。
他左边那人,须发皓白,衣衫褴褛,好像乞丐一般。但气度威猛,即使坐着,也有种雄伟如山的感觉,显然是一位武功高强的宗师级人物。单婉晶告诉独孤策,此老乃是黄山逸民欧阳西夷,是武林中一位卓有声望的前辈,江湖上人缘很好,与东溟夫人也有交情。
王通右边那人,虽着常服,但气度不凡,一看就知身居高位。更奇异的是,此人高鼻深目,须发微黄,相貌与中土汉人大为不同,显有西域血统。正是隋朝大将王世充。
单婉晶问:“王世充身为大将,怎会到此赴宴?”
独孤策道:“王世充近日奉皇帝旨意,率军征讨瓦岗。东平离瓦岗不远,王世充中军大营应该正在附近。他当是听说石青璇要来,便撇下军务跑来听箫。”
“真是不务正业。身为大将,居然擅自离营,我看
他打不了胜仗。”单婉晶不屑撇了撇嘴,道:“再说,他就不怕瓦岗派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