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黄昏,独孤策悠然踱进彭城,姿势悠闲得仿佛一位游学士子。
进城后随意打量,只见彭城商铺林立,行人往来如织,摊贩沿街叫卖,街头巷尾罕有乞丐流民,好像丝毫没有受到乱世烽烟波及。
独孤策漫无目的地在城中闲逛,闲品彭城风/情。
他神态从容,相貌英俊,举手投足间,又不失好男儿的雄壮刚健。所过之处,常引得路人们频频瞩目。
尤其是妙龄少女们,见了独孤策,无不抱以迷/人微笑,妙目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瞧。
早在洛阳时,独孤策便已习惯了这样的待遇。
遇上少女瞩目时,他便回报以温柔的笑。
洛阳近期传言:没有一个女子,能挡住独孤策的微微一笑。
这传言,不假。
他只轻轻一笑,少女们便目眩神迷,芳心剧震,俏脸晕红。独孤策却飘然远去,留下一地破碎的芳心…
真正的花花公子,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行至一条花街柳巷,独孤策突生感应,只觉有一道包含着刻骨怨悔的视线,盯着他猛瞧。心中一动,他偏头一看,只见一位身形厚壮的少年,正站在街边,
阴沉沉地盯着他。
那少年,赫然正是寇仲。
此时的寇仲,已没了当初那种开朗豁达的气质,浑身上下,都似笼罩着一层阴影,散发出刺骨的寒意。紧盯着独孤策的双眼中,更满是山高海深的仇恨,目光仿如刀片一般,要将他千刀万剐。
独孤策哂然一笑,对着寇仲颔首致意。
寇仲深深地盯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一家青楼大门之中。
独孤策抬眼一看,只见那青楼门坊上,挂着一只门匾,上书“翠碧院”三个大字。
略一沉吟,独孤策便穿过停了十余辆马车的广场,走向翠碧院主楼。
刚踏上主楼台阶,便有一位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迎了过来,笑吟吟地说道:“哎哟,这位公子可眼生得紧,是头回来我们翠碧院吗?您可真有眼光,在这彭城郡中,我们翠碧院可是首屈一指,美女如云呢!”
“是吗?”独孤策淡淡说道:“带本公子见识一下。”
他向来不喜风/尘女子。概因风/尘女子经历的男人太多,体气太浊,于他修为没有半点益处。所以即便是姿容再动人的烟花魁首,独孤策向来也是不假辞色,半点笑容也欠奉。
他爱的花儿,只有良家。倘若是武功高强的良家,
那便最好不过。
摆出冷淡模样时的独孤策,自有一种高门大阀贵族子弟的雍容气度。那中年妇人阅人极广,品出独孤策气度不凡,不敢等闲视之,亦不敢讨巧卖嘴,只唯唯几声,恭恭敬敬地领他进了翠碧楼。
进了大堂,便有两名十六七岁的乖巧婢女迎了过来,为独孤策斟茶递水,服侍他洗手擦脸,无比殷勤。
独孤策略略擦洗一番,浅饮一口香茗,随即环目一扫,只见大堂内坐了十几桌宾客,闹哄哄一片。却没见着寇仲的身影。
他略一皱眉,对那中年妇人道:“翠碧楼中可有赌场?”
中年妇人恭声应道:“自是有的。奴这便带公子过去。”
独孤策随中年妇人走出主楼后门,只见一条碎石子路,把主楼后门与对面另一道大门相连。碎子路两旁是修剪整齐的花/园,路上正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独孤策听对面大门后,传来阵阵喧哗声浪,似有数百人在其中。凝神细听,又能听到骰子、牌九等赌具的碰撞声,当下微微一笑,对那中年妇人道:“你且回,本公子自去便是。”
说罢不再理会那中年妇人,径直走向对面宏伟壮观的赌场大门。
刚踏进赌场大门,一条矮胖汉子,便来到独孤策面
前,笑容可掬地说道:“这位公子眼生得紧,可是头回来光顾敝赌场?瞧公子一表人才,必是富豪子弟,在厅中与这些粗人对赌,实在有失公子身份。可要小的替公子安排贵宾包厢,请几位有身份的公子少爷来陪公子玩耍?”
独孤策略一皱眉,挥手道:“本公子自找乐子,无需你操心。你且退下。”
举手投足间,独孤策刻意流露出一股颐指气使的味道,昭示自己习惯了支使下人。
那矮胖汉子亦是个有眼力的,见了他这番作态,当下不再多话,深深一揖,道声:“那小的祝公子玩得愉快。”便快速退下了。
独孤策眉头舒展,随意一扫,只见这赌场规模极大,各种赌桌赌具乃至桌椅陈设,无不华丽讲究,既显得财大气粗,又有几分雅致的意味。
而且场地宽广,不但有前中后三进,每进左右又各有相连的厅堂。所以虽然集众四五百,这进进相连的大赌场,也一点都不令人觉得挤迫。
最引人注目的是各座大厅里,那些负责主持赌局的荷官,乃至斟茶奉酒的女侍,都是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