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租了。”
满面愁苦的女人叹道:“不租这里又能租哪里?现在房租这么贵。”
说着,她抬起眼,看到了几步外撑着黑伞的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容貌俊美绝伦,气质沉静高雅,衣衫挺括,连握着伞柄的手都修长好看到让人觉得那应该用来端着红酒或香槟。
然而奇怪的是,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就来自上流社会,却并没让人觉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大概是他太坦然也太自若了。
陆星沉礼貌地打招呼:“雨太大了,可以请我进去坐坐吗?”
等他坐在屋子里的塑料椅子上的时候,这一家人才回过神来,他们就这么让一个陌生人进屋了?
但当再度看向坐在简陋且沾着污垢的椅子上的年轻男人的时候,那点警惕又像面对烈日的积雪,扑簌簌化了。
这个人,可真不像个坏人。
——论颜值的重要性。
陆星沉的目光轻轻掠过室内摆设,和记忆不断印证,他是一个不喜欢回忆过去的人,这么多年来,也的确很少回忆起过去。但此时再看到这里,却仍能清楚地记得当年这个屋子的摆设。
这家媳妇看了他一会儿,犹豫地问道:“你、你要喝水吗?”
“谢谢。”陆星沉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女主人推着男人,让他去门外不远的小商店里买一瓶矿泉水来,大概是陆星沉接受了她的好意让她有了些底气,开始搭话:“你到这儿来是来找人的吗?”
外面的人来这里多半是为了找人,不过以前他们见到的十次有八次是找人催债,但这个年轻人一点也不像催债的。
陆星沉:“找人。”
男主人把矿泉水递给他:“找谁?这一片我熟,也能帮你问问。”
陆星沉偏了偏头,在雨水中捕捉到一点开门的声音:“他已经回来了。”
“谢谢你们的招待。”他站起身,去了隔壁。
等人走了,男主人诧异道:“隔壁不是老烟木仓他家?没想到他还认识这种人。”
他媳妇舀出一碗米淘了开始蒸饭:“这谁知道,不过铁定不是老烟木仓亲戚,他亲戚长不成这样。
“也是。”
陆星沉撑着伞站在门外的时候,老烟木仓正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吧嗒吧嗒地抽烟,表明身份后,盯着他看了好久,才终于道:“你真是陆老头捡的那个孩子?”
“对。”陆星沉在他对面坐下,一双长腿屈着,摆出了交谈的姿势。
“你现在出息了,挣了钱,可惜陆老头死得早,没享到福。对了,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陆星沉:“你记得爷爷当年是在哪里捡到我的吗?”
老烟木仓拧着眉想了好一会儿:“好像是在离这里大概三里远的天桥那里,我记得陆老头当年还跟我们说过。那地方早些年还算繁华,现在城市重新规划,就荒凉了。怎么?你想去看看?打算找爹妈?”
“陆小子,听我一句话,你现在奋斗出来了,要什么没有,你爹妈当年能把你丢了,可见也没多心疼你,干什么找回来,自己用钱娶个媳妇儿,生个大胖小子,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好?”
耳机里方令斐轻飘飘地复述:“娶个媳妇儿?生个大胖小子?老婆孩子热炕头?”
陆星沉:“……”
老烟木仓还在问:“你说是不是?”
陆星沉找了几句话应付过去,留了个电话,让这位幼年的邻居有事可以找他,就快快地、快快地走了。
夏成问:“这发布会都开完了,你怎么还站这儿不走?”
方令斐:“我在酝酿一个场景。”
经纪人好奇:“什么场景?”
方令斐:“抓奸!”
夏成:“???!!!”
出了门,不用手机搜索,陆星沉依据记忆往那个天桥而去,小时候他和老乞丐常常一起拎着个袋子,在那附近捡瓶子。
“你还没有回答我。”方令斐说。
他知道那只是开玩笑,这样不依不饶地问,也只是想找点事情打破陆星沉那边的沉寂而已。
陆星沉:“不会有媳妇,也不会有孩子。”
“会不会有老公?”方影帝开始撩虎须。
陆星沉眉梢微动:“你最近想上房揭瓦。”
方令斐:“不,我不只想上房揭瓦,还想把天花板也给掀了。你给不给掀?”
“不给。”陆星沉说。
方令斐眨眨眼:“你的好朋友已经气死了。”
“那现在呼吸的是谁?”
“是鬼。”
彼此一通胡说八道后,陆星沉到了天桥。
老烟木仓给的位置很宽泛,就一个天桥下,但一走到这里,陆星沉却仿佛触动了什么感知,自然而然走到了水泥扶梯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