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女?儿身了?,谨慎再谨慎,用?了?一堆男人伺候,总不至于被不识趣想爬床的丫鬟冲进来发现真相?。
对外也?可以?说是习惯军中男人扎堆,不喜欢丫鬟伺候。
她泡完澡,细细将头发擦拭半干,裹上裹胸穿好衣服,这才不急不慢推开门。
两名小厮一愣,连忙低头伺候。平日里?眉宇充斥着?阴郁的脸忽然舒展了?许多,月色中男女?莫辨,玄色大氅愈发衬得?矜贵。
似乎……
和印象中阴鸷将军不同了?点。
苏宛的脾气不好是出了?名的,一条龙骨鞭能抽得?带肉不见血,一名青衣短打小厮明显胆子?小些,走路踉跄几步,连忙跪地上磕头求饶。
这几个头磕的宿婉莫名其妙,咚咚声音听得?怪吓人。
“你跪什么?,起来。”她的嗓音低哑湿润。
小厮顶着?额头的血站起身,脸色苍白强忍着?颤抖,另一个小厮低头举灯,一言不发,这也?是府中的规矩。
宿婉真怕他害怕到?不省人事,想了?想倒也?没说什么?,继续向前?走了?。
待到?回屋,她坐在床边摆摆手,故意摆出不耐的姿态:“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话,今晚不用?你伺候,回去?拾掇好,明日别让我看见这副倒霉样。”
小厮又惊又喜,立即跪谢,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宿婉回忆了?一下?,方才磕头的小厮叫捉月,剩下?这个闷不吭声的叫惊云。
“惊云,你去?外面伺候着?吧。”
终于躺在大床上,难得?睡一回硬床和玉枕,宿婉有些硌得?慌。她侧躺着?看屏风,看了?许久睡意袭来,缓缓睡了?过去?。
……
同一时刻。
皇宫上下?一片静谧,景祥宫灯火通明。年轻的男人身着?盘口紧袖明黄常服,大马金刀地跨坐在树下?,肩上盘踞的龙纹若隐若现,愈发衬得?他凌冽而矜贵。
一双丹凤眼冷冷地望向重天门,许久不语。
曾陪同先帝一起长?大的太监总管德顺经历过两朝变动,依然冷汗涔涔嘴唇哆嗦着?,更别提隐藏在暗处的侍卫们了?。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啊!
当朝皇帝暴虐成性,屠杀无辜官吏百姓的传闻愈来愈盛,只怕今晚过后,又有得?折腾了?!
数十万精兵隐藏在这皇城,只要城门一破,死路也?就到?了?。
“何时?”年轻的帝王神色阴鸷,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回皇上的话,已过子?时……”
闻言,他冷笑一声:“好大的耐性。”
德顺也?不敢应声,噗通跪在地上等帝王消气。皇上本就睡眠极差,这一天天折腾下?去?还怎么?得?了??只是不知哪个逆贼如此大胆,竟然敢在这当口造反……
沈家的江山,易打难守啊。
恐怖的气氛一直笼罩在他们心头,一个个深感度日如年,十分难捱……
……
“几时了??”
“丑……丑时一刻……”德顺又顺势跪下?去?,老眼含泪。
沈厌面无表情地继续拨弄扳指,一时间宫殿内外安静到?针掉下?来都能听到?。他们连呼吸都努力克制微弱,免得?惊扰了?皇上,被拉出来斩首示众。
又过了?片刻。
天边的墨色已不再深沉浓重。
一名身着?玄色劲服的侍卫赶上前?,跪在地上哑着?嗓子?说:“回皇上,城内无暗兵……”
“……”
回应他的,是满院死寂。
……
……
……
谁也?不敢抬头看帝王的表情,只觉得?今天能不能有命踏出景祥宫都是未知数了?。
半晌。
皇帝的嗓音平静无波:“无妨,都回去?休息吧。”
皇帝被服侍着?褪去?常服,侧卧在龙床上,龙涎香的沉沉香味直钻鼻子?,开始不疾不徐地思索今天的事情。
思来想去?,他倒不觉得?苏宛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冷笑一声闭目养神,良久,终于养出点困意,昏昏欲睡起来。
御前?太监带着?哭腔的声音小而又小地轻声唤道:“皇上……”
突然惊醒的皇帝:“……”
同一时间。
宿婉是被惊云叫醒的。他半跪在塌上轻轻叫了?两声,宿婉打了?个哈欠便醒了?。
“将军,惊云伺候您更衣。”
宿婉第一反应是,这么?早叫醒她干什么??随后便意识到?她这个不在前?线打仗的将军,是要去?上早朝赋职的。
一想到?即将见到?男主,宿婉打起精神坐了?起来。
好歹留个尽职尽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