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在这一刻凝固定格。
男人的手修长瘦白,稳稳握住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面无表情地盯着些许,不悦溢于言表。
两人身高接近,气势却天差地别。
谢栩白净清秀的脸上布满了尴尬和错愕,的手还搭在冷冰冰的有些潮湿的伞柄上,怔愣片刻,很快意识到自己在对方面前气势完全矮了一截。
还是当着宿婉的面。
谢栩的手倏然缩回,脸涨得通红,拔高嗓音说道:“你是哪位?先生,您这么做不好吧?”
男人没有回应,以一种近乎傲慢的方式无视了。慢条斯理地收回伞,将伞尖拄在地上,望向宿婉。
嗓音低低哑哑。
“玩的还好吗。”
语气颇像是对待溜出门的猫儿。
宿婉顶着的视线,终于有些不自然起来。身旁是三位旧友,要么震惊要么愤怒,她更想表现出和沈听琰一点都不认识的样子。
谢栩还没从被忽视的愤怒中醒过神,听到他的询问,立即变了脸色看向宿婉:“婉婉……这,这是你的熟人吗?”
这些年一直没有回国,还没时间结交桐城的新贵,自然是对们的家世都不了解。
身旁的两名女生却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冷气。
“是、是沈听琰——”
“竟然是他——”
沈听琰?
谢栩有听过这个名字。
回国准备继承家业后,父亲便将桐城的达官贵族的名单统统交给,叮嘱他一定要细细认住,免得接下来出席大小活动认错人。
出洋相事小,得罪人就很难收场。
谢栩性格在国外莽撞直接惯了,自家父亲还是相当了解他。
名目繁多的名单中,沈听琰是谢父特意叮嘱绝对不能得罪的人。还记得谢父评价,说此人以后必定能成就大业。
谢父这样说,现在就连宿婉的目光转向,谢栩越想越难受。今天若是低下头,明天还怎么约婉婉出来,如何能成为替她遮风挡雨的男人。
宿婉轻咳一声。
“以前的同学,我们不是很熟。”
沈听琰想必不愿意跟她搭上关系,宿婉自作聪明地认为她主动撇清,一定会让沈听琰高兴一些。
男人原本冷漠的表情一步步崩塌,愈发地沉下来。
不是很熟?
所以,她是为了面前这个男人,跟自己撇清关系?
谢栩听到宿婉撇清关系,不禁微微有些高兴。以男人的直觉,当然能感受到对方对宿婉的掌控欲。宿婉愿意解释,就说明他们还没成关系。
“哦,这样。”谢栩笑得温和有礼,努力让自己说话的气势更足,“我先结账吧,这位先生,婉婉会还要去吃火锅,就不跟你叙旧了。”
宿婉想溜大吉,默默地向谢栩方向挪。
沈听琰的脸色愈发阴郁。
现场剑拔弩张,所有人都十分不安,只想快点离开。唯有拄着伞的男人旁若无人,气场恐怖。
忽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叫宿婉:“过来。”
宿婉愣了一下,意识到他在叫自己,掂量一番沈听琰说话的重量,磨磨蹭蹭地朝所在的地方挪过去了。
她刚动,谢栩立即跟上。
“婉……”
的一句“婉婉”还没叫出声,站在对面的男人忽然打断。
“你再敢这样叫她,我会杀了你。”
沈听琰的嗓音低哑,语气平淡轻慢如谈论今天的天气,话里的分量却是令在场的人汗毛直立。
“我没开玩笑。”
黑黢黢的眸子冷漠地望向,令谢栩瞬间僵立,浑身鸡皮疙瘩直冒,恐惧到表情凝固,嘴微微长着呆愣在原地。
沈听琰的眼神告诉,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会为了宿婉……
杀了自己!
怎么敢?
真的敢!
这是一个疯子!
直至沈听琰将宿婉带走,背影消失在门后,满头大汗的谢栩瘫了似的忽然跌倒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
“你没事吧!”
“谢栩,谢栩?”
……
另一边。
宿婉直觉地感受到不对劲。
沈听琰的心情极差,比她认识对方的哪一天都要差,她能真切地感受到。
偏偏他表情还是平静的,仿佛无发生。
宿婉被拉住手腕,沈听琰的手冰凉干燥,力气虽大却没有弄疼她。
此时雪已经停歇,门口有人洒扫过,留出一条干净的道路。
宿婉跟着默然无声地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