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姑娘的女儿,似乎单名一个“溪”。
众人好生打量了眼骑在马背上的小郎君,越看越熟悉,越看越觉得以前见过。
嚯!
这不是他家的小小姑娘吗?
小小姑娘何时学会骑马?还如此干练洒脱。
“去明家,安顿五妹妹、六妹妹。”
—
因为白日里的事,明家现在乱成一锅粥。
明溪单枪匹马来到明府时,明府护院如临大敌。
他们举着刀对准明溪,却在明溪的强大威压下颤着双腿往后退。
明溪背着手,淡然走进二房的大院,一路来到五妹妹、六妹妹的闺房。
推开房门,明溪只看见十二岁的五妹妹将七岁的六妹妹护在怀里,黢黑的瞳孔里既有恐惧,也有强装出来的镇定。
见来人是四姐姐,明五姑娘捂着眼睛哇哇大哭。
“四姐姐。”两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奔向明溪,一头扎进她怀里。
五姑娘年纪大些,口齿清楚:“他们都说父亲写了放妻书,和母亲和离。四姐姐打伤父亲和大伯伯,要离开明家,不要我们了。”
六姑娘边哭边说:“四姐姐不要走……”
明溪轻轻抚摸六姑娘的小脑袋,两手穿过她的腋下,将人抱起来。
她让六姑娘坐着她的右手,腾出左手去牵五姑娘。
“走,姐姐给你们找个好去处。”
闻讯而来的明二爷躲在一众护院当中,左手手腕上还裹着白纱布。
他记吃不记打一样,指着明溪骂道:“不孝的东西,放下你的两个妹妹。”
明溪眉梢微挑,讽刺道:“然后呢?明二爷准备把我哪个妹妹卖给安国公?是五妹妹吗?”
被点名的五姑娘小脸一白,握着明溪的手不禁用力。
她年级虽小,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那安国公年纪大的能做她祖父,她怎么能嫁给安国公。
况且,她才十二岁,还没及笄。
“放肆,”被戳破心思的明二爷暴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说的卖与不卖?”
明溪放下六姑娘,慢条斯理走上前。
待靠近拿刀的护院时,她快准狠地扣住一个护院的手腕,用力一捏,刀便应声落地。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刀,漫不经心是耍了套刀法:“让开!”
护院们面面相觑。
早前他们听其他兄弟说四姑娘多么了得,只会笑一句怂包;在见识四姑娘的身手后,他们隐隐生出些许惧意。
他们是花拳绣腿不假,但是他们能看出四姑娘用刀时的狠辣。
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招,而是刀刀致命的杀招。
明二爷一掌拍向身前的护院,呵斥道:“她一个弱女子,你们怕什么?”
护院们顿时傻眼,纷纷回头看了眼明二爷,仿佛在看傻子。
他竟然管杀气腾腾的四姑娘叫弱女子!
明溪有点不耐烦了,她重复道:“让开!”
护院们瑟缩着往后退,明二爷一把抢过护院手中的刀,大声道:“和我一起冲。”
说着他冲出人群,径直奔向明溪。
明溪二话不说,横刀拍打明二爷握刀的手,明二爷吃痛,大刀落地。
她横刀落在明二爷脖颈上,森冷道:“不要逼我弑父。”
明二爷尴尬地僵住,生硬地回头。只见护院皆停在原地没有动弹,只有他一人冲上前。
六姑娘见状,才止住的哭声再一次响起,小身板一抽一抽的。
五姑娘连忙蒙住六姑娘的眼睛,自己也转过头,只当看不见明二爷投来的求救目光。
“父亲做到你这个份上,真是失败。”
明溪收刀,牵起护住六姑娘的五姑娘,穿过一众护院朝外走去。
明二爷叫住她:“你就不顾及你几个哥哥弟弟的颜面吗?”
明溪回头,嘴角上扬:“那群脓包废物,还有颜面?”
—
明府三房大院,简朴到四处透风。
二十有五、还未娶妻的明三爷,纠结地盯着他身前的三个女孩。
“你要我养她们?”明三爷眉毛眼睛拧巴成一团。
他转动轮椅,来到六姑娘身前,比划了下:“她才这么小。”
明溪拱手道:“三叔若施以援手,明溪必没齿难忘。”
她知道她的三叔与明家其余男子不同。
他自打娘胎里出来就身患腿疾,不能行走,自小受尽兄弟们的嘲笑,不屑与吃明家女儿血的兄弟们蛇鼠一窝。
他熟读四书五经,一身才学过人。
如果不是身患腿疾不能科考,他应当是明家上辈最辉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