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少爷。”
没一会,温纭和舒暮雪就从屋内出来了。
风越来越大,将二人的裙摆掀起,温纭柳眉轻蹙,抬手温婉的将吹乱的发丝轻轻拨弄到耳后,不过几个细微的动作,舒暮雪做起来带着豪迈,她做来,却带着似水一般的柔弱。
温子元看了一眼温纭,语气温和道,“前头李世子带着李二公子过来负荆请罪了,你可有何要说的?”
“负荆请罪?”温纭诧异的抬眸。
那双剪水秋眸,微微睁大,更显灵动。
“嗯。”
不等温纭回话,旁边的舒暮雪就好奇的出声道,“真的脱了上衣,在背上绑了荆条的那种请罪吗?”
“小丫头问那么多做什么,你的嫁妆都备妥了?”温子元瞪了她一眼道。
“我就好奇,问一问嘛。”舒暮雪咕哝道。
“好了,此事与你无关,你回屋吧,纭儿可否要跟我一起往前头去?”温子元朝着舒暮雪挥了挥手之后看向温纭道。
温纭迟疑了一下,摇摇头,似有些害怕,又有些犹豫的道,“还是不了。”
温子元见她这个模样,先前被李世子压下去的那点怒意,此时不由又涌了上来,“你不用怕,他们家虽是宁远侯府,但有我整个温家在你身后,你也不必如此畏缩,想要什么只管提便是。”
“我....”温纭没想到温子元会说这样一番话,眼眶不由微红起来。
这些年在宁远侯府受的委屈,似乎在此刻,随着骤起的强风,跟着爆发,“我想和离,”她声音很轻的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方才一阵大风过来,将树枝吹的哗啦作响,他没听清温纭方才说的话,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既然李二公子能背负荆条来请罪,想必已经知道错了,那就这样吧,我没什么要求,只是我不想这个样子回去,可不可以等我的伤养好之后再回去?”温纭微微扬起嗓门道。
温子元见她如此说,也没有说什么,只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前厅。
只是温纭没什么要求,不代表他就可以这般原谅宁远侯府的人了。
而此时在前厅的李家两位公子,却差点吵了起来。
李二公子见温子元离开,就想将身上的荆条解开。
虽然那荆条用药水泡过,已经变软了不少,但他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绑在身上,虽未将皮肤刺破,却也摩擦出了不少红痕。
他未曾受过这般苦累,自然受不了。
“你干什么?”李世子见了他的动作,忙阻拦道。
“我告诉你,今日要是温家的人不原谅你,这荆条你别想拿下来。若是你要再这般不听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换成刚砍断的荆条绑在你身上?”李世子压低了声音训斥他道。
“哥,你方才都看见了,那温子元分明就是故意为难,不想原谅我,为何我还要来这里自取其辱?”
“方才进门的时候,你也看见那些下人的眼神了,这简直太屈辱了,我不想绑了!”李二公子想起进门时,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心底就忍不住一阵恼怒。
若不是有自己哥哥压着,他先前怕是早就上脚将那些落在自己身上视线的人给踹翻了。
哪里会忍受这般恶气。
“你现在知道不好受了?当初说话时怎么不知道收敛?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因,不由你自己来承担这个果,难道你还想让我们整个宁远侯府承担吗?”李世子越说越生气,嗓门也开始大了起来。
李二公子自知理亏,不满的咕哝两句,不敢再说。
被李世子压着,重新忿忿的跪在了地上。
屋外的风刮得更大了。
暴雨似乎即将来临。
李世子看着外头的乌云,只觉自己心口也压着一块大石一般,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了一眼跪在身侧,还在不满的嘀咕的弟弟,想起父亲被气到气急攻心,如今还躺在床上,心头逐渐涌上一股不安来。
他不喜欢这样的天气。
要么晴,要么下雨,现在这样,雨要下不下,太阳却又瞧不见,黑压压的天空,沉沉的压在人的心口,平白让人觉得难受。
李世子站在屋内,因屋外呼啸而起的风,也未曾听到温子元走进来的脚步声。
直到人进屋,在椅子上坐下了,这才发现,笑了笑道,“温大人,我那四弟妹如何说的?”
温子元看了一眼李世子,缓缓道,“既然李世子乃诚心道歉,三妹自然也不好过多为难,只是她如今脸上的伤未好,怕是不好就此回去的。”
温子元语气很慢,一字一句的,李世子很快便明白了其中意思。
此时若是人不与他们一同回去,那什么时候回去就再也说不准了。
可是不回去,这却要怎么算温家是真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