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人,请。”男子将笔墨纸砚摆在搬出来的一张有些破旧的桌子上,对着大老爷说。
大老爷也不跟他客气,走上前,让修齐磨墨,之后提笔开始书写。
徐猛一行人站在旁边,也没去看上面写的什么内容。
只是见温大人幸运如流水般的书写,那端正的楷体,让他们这些大字不识几个,写的字跟狗爬一般,有些无地自容的羞赧。
桌子摆在火堆前,热度有些高,所以大老爷写完之后,纸上的墨迹也很快就干了。
将纸张装进斯文男子递过来的信封里。
最后,大老爷写上谢大爷亲启,递给徐猛,“你把这信交予信任的人,带到金陵谢家,谢家人见了信,自然会明白什么意思。如是谢家愿意相助,那便是好,如是不愿相助,你们也莫强求。”大老爷说完,微微叹息了一声。
与商贾之家来往,这是温家大忌,也是老太爷最不愿意看到的。
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没办法置之不理。
且谢家,也确实欠他们温家一个人情。
这人情迟早要还的,用这样的方式,或许更加合适。
“这,这谢家,莫不是那‘脚踩金银砖,头顶夜明珠;衣食住行乐,金银铜钱币;如画美绢帛,尽在金陵谢;’的那个谢家?”旁边一人听了之后,有些结巴的问。
大老爷却没回答,看向那说话的男子,满脸憨厚之像,个子不太高,但很结实,肤色更黑一些,此刻的模样,像是有些意外,又像是激动,让人忍不住奇怪,“不知这位壮士从何处听来的打油诗?”
“这个,这个俺们那边的人都会唱,大家唱着唱着,俺也就记住了。”男子挠了挠头说。
大老爷却觉得这打油诗有些不妥。
转头看着徐猛,“那信我要再写几句放进去,还烦请徐壮士先给我一下。”
徐猛赶紧双手将信递给大老爷。
修齐在那边又开始研磨。
半响之后,很快写好了要写的内容,吹干之后重新放了进去。
“我刚才说的谢家,确实是这位壮士打油诗里所唱的谢家,但这打油诗有些来路不明,还有这位壮士以后不要再传唱了,免得惹来祸端。”大老爷温声说。
“这,这....”男子看了看徐猛,又看了看斯文男子。
“你还这什么这,温大人说的你只管答应便是。”旁边的人拍了下他的胳膊,不耐烦的说。
“俺,俺不是那意思,俺的意思是唱这个真的会有祸事发生吗?”男子问大老爷。
“不一定,只是这样的诗,明显是有心人所做,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再唱。”大老爷没有解释的太明白。
这些也不过是他的猜测,不过是善意的提醒,这种带有目的性的打油诗,他甚至能很清楚的感觉到里面传递出来的恶意。
“好好,俺回去就让俺们村子里的人也不要唱了。”男子见温大人都这样说,赶紧点头答应。
“温大人,今日时间很晚了,不如您几位就在此地歇息一晚?就是屋子有些破旧,怕是委屈了您和这两位。”徐猛拱手说。
“也好,不过是住一宿,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大老爷丝毫不介意的模样。
徐猛见此很高兴,让人赶紧去收拾屋子。
修齐也跟了过去,车夫则去马车上将铺盖拿过来。
“大家也散了吧,今日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明日在详细商讨。”徐猛一挥手,让他们都先回去。
这里的几件屋子,本就是空屋,许久未曾住过人。
就连徐猛自己的那间屋子,也因为他当兵,常年在外,有些缺乏修缮。
好在今日未曾下雨,只是屋内有些潮湿发霉的味道。
大老爷也没有嫌弃的意思,让车夫将东西铺好之后,随意的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屋内的修齐却不敢真的完全沉睡。
他跟车夫是在地上打的地铺,虽然垫了一层草垫,却还是有些潮气。
车夫许是累了,睡得很死。
修齐翻转个身,拉远了些身子。
突然听到屋外传来说话声,听声音似乎是徐猛和那斯文男子的。
二人在小声说着什么,之后又隐隐有吵起来的架势。
修齐正想着要不要起身去看看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进屋了。
不过不是他们这间房间,而是去了对面的那间厢房。
等声音彻底没了之后,修齐这才有些困乏的保持着三分警惕睡了过去。
第二日。
修齐很早就听见有人出去的声音,等人走后,他也睁开双眼,爬起身。
老爷跟车夫还在睡。
修齐有些无聊,却不敢离得太远,干脆在院中打起拳来。
等出去的徐猛回来时,修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