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师兄,果真是当了大官就翻脸无情了吗?”眼见哀求无用, 竟然有人如此质问墨问。
墨问怔怔过后, 却又是恍然大悟,这一次,他已恢复了原本那玩世不恭的模样, “你若觉得是,那便是。”
墨瑶看着墨问道:“师兄, 是我将你举荐给曹盼的。”
“没错,可是你举荐我的目的是什么, 你比我更清楚。阿瑶,多少年了, 你随娘子最早, 然而看看你如今是什么模样?你以为娘子不与你计较,你就有恃无恐了?”墨问就像是看穿了墨瑶一般,“你喜欢娘子给你安乐, 却又不愿意为娘子所用。你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凭什么以为娘子要一味的给你想要的?枉你活了近三十年,连互惠互利的道理都不懂。拿娇做作,你以为娘子就真的非你不可?”墨问此时是半分情面都不留, 一番说得几欲将墨瑶的皮都给剥了下来。
墨瑶动了动唇道:“我没有你的无耻。”
听到这话, 墨问怔了, “我无耻。究竟是谁无耻?觉得我愿意为娘子所用, 任她驱使, 所以我无耻?那你吃着娘子的,用着娘子的,还不愿意帮她做事,只想让人白供着你,想不劳而获,谁更无耻?”
被扣了不劳而获的墨瑶脸色煞白,墨问一个个的看过去,皆是同门师兄弟,这些情义岂会有假,可是,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样子?
明明这天下的人都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独独他们成了这副模样?
墨问是痛心的,又是无奈的。
“墨问,没有我们,你想要研制出别的东西来是不可能的。”既然骂了没用,那就用实际点的来威胁墨问。
可惜啊,墨问道:“先时没有你们,我们不是很好?不过是重新教出一批人来而已,与其受你们的威胁,我也罢,娘子也好,都愿意手把手再教出一批肯干事的人来。”
“师兄。”外头那么大的动静,里屋的人都听见了,一拥而出,其中还有墨问的师兄弟,一个白皙得像个书生,一个板着一张脸的似个煞神,还有一个怯懦得缩着个脖子,三个性情分明的郎君。
墨问看向这三个人,语气总算是缓和了些,让他略感欣慰的是并不是所有的师兄弟都一般模样。
“好好看着,如他们一般不做事的人,下场就只有被逐出作坊。不要想着将作坊里的东西拿出去给任何人。同出一门,我肯放过你们,你们若是犯了大忌,唯有一死。”
这是最后的告诫,墨问转过头往屋里去,这逐人的意思已经分外的明白,怯懦的郎君唤了一声师兄,不过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意思已经表露得十分清楚了。
“把人都叫来集合。”墨问此来并不是单纯的只为将墨瑶他们这些白吃不干活的人赶出去,更重要的还是把曹盼想的东西迅速的研制出来。故而墨问是半点都不敢耽误,解决了该解决的人,立刻叫人把作坊的人都喊出来集合。
其实作坊的人并不少,因墨问之故而以墨家诸子坐大,而上梁不正下梁歪,又因是墨家诸人掌着作坊,他们不做事,也不让人做事,这才致使曹盼想的研究的东西一直没有任何的进展。
曹盼忍了两年才爆发,已然是给足了墨问面子。
历来墨问给人的感觉都是玩世不恭,神神叨叨的神棍。然而这一回发火的墨问却是再次把作坊的事从上到下都整顿了一回,力保作坊不再是个摆设。
至于墨瑶等人被墨问逐出作坊,因墨问有吩咐在前,他们之前从作坊得到的东西除了衣服外,全都被部曲扣下了。
部曲那都是曹盼的人,对于作坊里头这群跟个老大爷一样的货色,他们早就看不过眼。
可是没有曹盼的吩咐,而这个作坊的重要性从曹盼派了部曲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可以看出,他们纵为自家娘子不平,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不一样了,那可是墨问亲自下的令,这件事肯定他们娘子是清楚着的。如此,他们直把人轰了出去!
墨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面对琴娘满带诧异的目光,墨瑶第一次觉得无颜面对她。
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了事情的始末,琴娘看着墨瑶道:“你不喜欢现在的日子吗?”
墨瑶摇了摇头,他怎么会不喜欢?生于乱世,这几年那样平和的日子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
“喜欢,为什么又要亲手毁了它?”琴娘没有一丝质问的语气,而是平淡地询问着墨瑶,墨瑶依然摇头。
琴娘又问道:“曹娘子待我们不好?师兄待我们不好?”
再一次摇头,琴娘却扬了声道:“说话。”
墨瑶一下子抬头看向琴娘,琴娘的眼中那满满的都是失望,失望啊。
“琴娘。”墨瑶一下子捉住了琴娘的手。琴娘落下了泪,“是不是无论别人对你有多好,她能带给百姓多少好日子,只要她一天兴战,你就不肯帮她?既然这样,你当初就不该将她手中的鞭变成了剑。你能帮着她杀人,为什么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