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忽然都变得灰暗了起来,盛楠躺在温热的按摩浴缸里,感受着生命的一点点流逝。
似乎肚子里的孩子对她的这一行为表示了不满,那一个瞬间,她的小腹也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
手腕处的伤口终于能感觉到疼痛,甚至每个骨头缝里都变得很疼很疼。
她想咬紧牙关告诉自己不要怕疼,死了就解脱了,可是她没有力气了。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盛楠仿佛看到了朝自己奔跑而来的傅清舟。
他的俊眉紧皱,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大概也是不开心的吧,因为他们要分开了。
想要祝他幸福的话卡在嗓子眼,盛楠用尽浑身力气,都没有办法说出口,最后只化作一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而落,浸入温水中。
京都。
黑暗的卧室中,傅清舟倏地睁开双眼。
他神色怔然的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刚才梦到的关于盛楠自杀的画面那么清晰。
他掀开被子起身穿好衣服,拿着证件快速朝机场赶去。
黑色的劳斯莱斯驶离车库,陈弋也接到了他的电话:
“总裁。”
“收拾一下,跟我去巴黎。”
陈弋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凌晨一点。
“现在吗?”陈弋有些不确定。
“对,”傅清舟语气不容置喙,“就是现在。陈弋,你只有半小时的时间,我在机场等你。”
陈弋不敢怠慢,三两下穿好衣服,领带都来不及打,拿着车钥匙和证件快速离开。
一路上他把自己的奔驰恨不得当成火箭来开。
遭罪啊,老板老婆跑了,他也得跟着去找。
陈弋内心烦躁的同时,又将南知婼大骂了无数遍。
f国,医院。
半小时前,楚曜进去给盛楠送水果,卧室里传来的血腥味让他不由得提高警惕,打开浴室的门看到盛楠浑身是血躺在浴缸里时,他的呼吸几乎要停滞。
他小心翼翼的拿出纱布给她止血,抱着她快速出了门。
南知婼北吓得脸色苍白,甚至连睡衣都来不及换,身上就披了一件大衣。
她双目无神的靠在急救室门前的走廊上,眼泪无声落下。
“楚曜,是我错了吗?我只是想让她成为更好的自己,我都是为了她好,为什么她要以这样的手段来逼我。”
楚曜垂眸看着南知婼落泪的脸颊,没有吭声。
错对他没有资格去评判,他只知道,看到盛楠毫无生气的模样,他也觉得好难过好难过。
他是被南知婼养大的,所以他从来不会忤逆她,更加不会说她做错了。
此刻,保持沉默对他来说是最好的。
这一夜,注定难眠。
飞机在机场停下,陈弋提前联系好的在巴黎的分公司的人开车来接他们。
一路上,傅清舟已经将这边的事情摸清了。
盛楠的确去了医院。
知道这个消息时,傅清舟的心跳几乎要停止。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他直奔盛楠抢救的楼层。
一只脚刚迈出电梯,他和不远处的楚曜,四目相对。
楚曜看着他,眉心狠狠的折起,然后看向一旁的南知婼:
“夫人,傅先生来了。”
南知婼起身,面无表情的看向身材高大,气场强大的男人。
傅清舟和她在新闻上了解到的,还是有些出入的。
虽然长相俊眉,但是不怒自威的气质,是他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所无法匹及的。
身为一名商人,南知婼很欣赏傅清舟,但是身为一名母亲,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他和盛楠在一起。看書菈
“南夫人。”
傅清舟颔首,面无表情的扫了眼不远处的急救室,薄唇轻启,“她怎么样了。”
南知婼没有去追究他到底怎么知道的这个消息,只是眼神淡漠的看着他,而后轻启朱唇:
“医生还在抢救。”
傅清舟唇角勾起诡异的冷笑,“抢救了十几个小时了,还在抢救?”
“我上飞机之前她就被送进了抢救室,现在还没有抢救过来?”
“南夫人,你若是不想让我见到她可以直说,不必以这样的方式。”
南知婼表情未改,“本来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一小时前,她的求生意志太弱没了呼吸,再次被送进了急救室。”
“傅清舟,你来这里一点用都没有,就算她没事,我也不会让你带她回去的。”
傅清舟垂眸,努力将眼底的苦涩压下去,再次抬头时,又换上那副冷漠疏离的模样,“我知道。”
“我只是过来看看她,确保她安全。”
南知婼没有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