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她牵着妈妈的手在草地上走着,突然她一把甩开她的手,面无表情的瞪着她:“盛楠,你不听话,我不要你了。”
盛楠哭着向前跑,拼命的想要抓住她的手,一边叫妈妈,一边让她别离开,可是她还是走了,一点留恋都没有。
画面一转,盛楠回头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朝自己跑来,她张开手臂抱住他,听到他在自己的怀里乖巧的喊着妈妈。
盛楠低头想要看他,却看到怀里的孩子只有一个眼睛,甚至五官都是扭曲的。
画面再一转,她怀里的孩子又变成了一团鲜血淋漓的肉。
“啊——!”
盛楠受到惊吓,猛地从床上翻坐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漆黑的房间,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傅清舟抚上她的肩膀将人拉进怀里,“做噩梦了?没事,乖,我在这里。”
他的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砾感,沙哑又充满磁性,倒是让盛楠安心了许多。
她靠在他怀里,想到刚才的梦,低声问他:
“清舟,我们的宝宝真的是畸形儿吗?”
傅清舟放在她背上的手微僵,很快恢复自然,“不一定。”
“你不要瞎想,先睡觉好不好?”
“等检测结果出来了,一切就都知道了,你现在让自己精神过度紧张,反而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太好。”
盛楠点点头,搂着他腰身的手微微收紧,靠在他怀里再次闭上了眼睛。
索性这次没有再做噩梦。
清晨她是和傅清舟一起起床的,看着站在洗手间刷牙的盛楠,傅清舟便明白,她应该已经不记得昨天晚上的噩梦了。
他便也没有提起。
明天检测的结果会出来,盛楠今天上班的一整天都是心神不宁的。
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字,脑海中会不自觉的想象自己昨天晚上做的梦。
而且,她最近连续梦到她妈妈。.
思索间,盛楠已经打开了电脑浏览器,输入“频繁梦到去世的人是为什么”点击搜索后,页面切换,顿时出来一大片说法。
排列在最前面的,是这段话:
[我们在与这个人建立亲密关系时,一般都会把自己一部分的潜在人格映射到这个人身上。换句话说,就是我们身边某个亲人去世,这种已经习惯的映射就会被迫中断。在这时,一种突如其来的缺失感袭来,我们除了要面对实质上的关系中断外,还需要重新找回自己完整的人格,也就是把从已经去世的亲人那里带走的一部分自我给找回来。所以,我们梦见已经去世的亲人,其实就是一个不断找回自我的过程。]
盯着这段话看了数秒,盛楠用鼠标关闭了网页。
这种迷信的说法,不信也罢。
她从生下来就没有见过妈妈,所以也不存在习惯她,更加不存在在她身上映射自己的潜在人格。
晚上下班后,盛楠是和傅清舟一起回的家。
车上,盛楠照例询问他,“结果明天大概什么时候出来?”
傅清舟打着方向盘,语气平淡,“大概傍晚时分。”
“明天我会让司机接你回家,我直接去医院拿结果,回到家我们再商量具体要怎么办。”
盛楠转身,惊讶的看着他的侧脸,“我不能陪你一起去吗?”
傅清舟下颌绷的紧紧的,“盛楠,你听话。”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我可以答应你,一定丝毫不隐瞒你把结果带回家,大伯和三叔明天晚上都会来家里,我们大家都会陪着你,好吗?”
盛楠第一次有了退缩的想法。
这个孩子是她的,凭什么要让别人做决定啊!
盛楠转头靠在车窗处,盯着窗外的落雪,语气无比怅然:
“傅清舟,不管结果如何,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打掉这个孩子的。”
傅清舟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收紧,脸色更加阴沉可怖。
车子一路疾驰到家里,因为有心事,盛楠晚饭吃的也不多。
隔天一早,她甚至连早饭都不想吃,喝了一杯牛奶就匆匆去了事务所。
瞧着她状态不对劲,大家只是默默叹息。
遇到这种事,谁都不愿意,大家甚至一时间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盛楠在事务所发了一天的呆。
刘瑶几次进来都想和她搭话,可盛楠的表情都是恹恹的,一点倾诉的欲望都没有。
自从盛楠怀孕,她很少接离婚案子了,除非是过于刁钻底下人没有办法处理的,她才会帮忙看着点。
如今事务所成熟的离婚律师有不少,他们完全可以胜任。
距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的时候,她在手机上查了一下自己的个人存款,打开电脑文档,手指在键盘上缓缓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