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五皇子也还未落网。
虽也有暗卫,却盯不过上千万双眼睛。
殿下怕是耽搁不得了。
太子自然也听出来了,脸色一瞬肃然,道,“半个时辰后出发,去给明庆德送信。”
“是。”
*
来时,唐韵带了一大堆的东西,做好了打算,要在此过上一年半载,如今提前离开,好几口箱子都还没有开封,本也不打算拿。
想起太子多疑的性子,唐韵又让赵灵,原封不动地搬回了马车上。
昨夜宁家的井盐钻出了黑卤,个个都在兴头上,尽都赶去了井屋,宁家大爷早上回来打了一转,看了一眼唐韵,心头牵挂着,实在是呆不住,又返了回去。
唐韵将信函放在了堂屋的木几上,用茶盏压好,拿上了宁家大爷给她买回来的糯米糕。
此一别,再见之日,
便又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辈子,她也不会再有如此惬意之时。
今日大伯说的那些话,她都记住了。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
日子之所以煎熬,是因为人都长了一颗心。
有欲有求。
她心愿已了,这辈子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她再陷入煎熬之中。
她不会将自己的喜怒哀乐,放在旁人身上,更不会放在男人身上。
她更不会将自己活成母亲那样,不会去喜欢谁,心悦谁......
唐韵转身走出了屋子,太子正立在门口等着她,倒也没觉得她离开有何可留恋的。
这等粗糙地儿,不适合她。
她是他的太子妃,金贵着呢。
*
马车一离开半山腰,便开始了七弯八拐。
蜀地的小镇不同于江陵,倚山环绕,绕过一圈又一圈。
马车一颠簸,太子便扶住了唐韵,走了一段后,唐韵整个人都歪在了太子怀里。
一路颠簸了近半个时辰,马车才出小镇,慢慢地上了官道,路也开始平缓了许多。
唐韵正欲坐起身来,太子突地从袖筒里取出了一个瓷瓶,递给了她,“早上孤让赵灵去买的,此处没人,你抹上。”
唐韵:......
唐韵脸色一瞬涨红。
他莫不是人?
“多谢殿下,不用......”
太子将瓷瓶塞给了她,同时背过了身,“夜里才到驿站,还得好几个时辰,你抹上,会好受些,孤不看你。”
唐韵盯着他背过去的身子,半晌才回过神。
当初来蜀地,她一个姑娘,谁能想到要带上那药......忍了一个早上,没见好,又颠簸了一段山路,如今腿根子火烧火辣。
太子前来寻人,是骑马而来,并没有乘坐马车,此时两人坐的是唐韵从江陵带过来的马车。
宁侯爷为了让她能在路上好好歇息,亲自给她铺了一张软榻,四面的窗户用了帘布遮挡,行驶在路上确实没人能瞧见。
且马车内的人也已经背过了身......
犹豫了一阵,唐韵终究是背过身去,撩起了裙摆......
马车内一阵诡异的安静,唯有布料的莎莎声响。
唐韵心都悬在了嗓门眼上,偏生这时,马车突地一顿,唐韵一个没捏住,手里的瓶儿滚下了软榻。
唐韵脑子里一片空白,猛地转过身防备地看向太子,正是一脸紧张之时,太子回了头。
唐韵:......
太子:......
沉默了两息,太子解释,“孤并非故意......”
唐韵的脸色“腾”一下烧了起来,看着他一直盯着自己,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唐韵恼羞成怒,一时忘了彼此的身份,脚踹过去,踢在了他的后腰上,“你还看!”
太子被她踹得身子一晃,目光瞬间瞥开,转头看向了跟前的窗幔,入目的美景在脑子里久久挥之不去,耳尖渐渐地生了红,完全忽略了,自己堂堂一个太子爷,竟生生地挨了一脚。
唐韵踢完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暗骂了自己一声,她还真是忘了形。
心虚再一次冒了上来,唐韵匆忙地整理好了裙摆,忐忑地挨了过去,凑近他,想瞧瞧他的脸色如何。
太子却忽然转过了身,那脸上的神色一瞬冷如寒冰。
唐韵心头一跳,“殿....
..”
话还未说完,便被太子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将其往前一拽。
唐韵的身子遽然失衡,还未来得及反应,坐下的马车猛地一顿,直直地往前栽去。
“护驾!”
赵灵的声音陡然落在耳边,往前倾斜了一半的马车,尾巴似是被人踩住,又稳稳地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