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五反驳:“那可不一定。”
他要说的话不适合在这里,被人听到肯定躲不过一顿板子,陈五拉着亲哥出了房间,站在没有光亮的角落里说悄悄话。
“少奶奶对咱们少爷可是冷淡的很,还不如小翠对我的热乎劲呢,看着哪里像夫妻。”
“可是少奶奶已经嫁过来了,就是咱们的大少奶奶,她不用心的伺候咱们少爷,有她好日子过?”
陈五被陈四说服,嘀咕一句:“说的也是,不知道夫人怎么想的,非得让少奶奶给少爷喂药。”
之后便把这个话题抛到一边不提,兄弟俩继续探讨明日少爷的伙食。
房间内,揽下喂药活计的刘灵珊远远的站在门口,用帕子掩住口鼻,支使落梅过去喂陈承林喝药。
落梅也不想过去,大少爷整日咳来咳去,吃了多少药也不见好转,谁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疫病,万一传染她怎么办?
她不怨恨让她喂药的刘灵珊,反倒怨怪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陈承林,真是捡软柿子捏。
躺在床上那人,脸颊凹陷,皮肤蜡黄,明显久病不愈的模样,刘灵珊的帕子紧紧地捂住鼻子,太过用力,导致呼吸不畅。
她看了眼外面,没发现陈四陈五两兄弟的身影,闪身到门外,远远的看着落梅给她名义上的夫君喂药。
这两个小厮都是陈府的家生子,与陈承林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不错,对陈承林很是上心,也颇得陈夫人的信任。
她是陈承林明媒正娶的夫人,她都不尽心,何况落梅这个被自家小姐推出来干活的丫鬟。
她想着反正大少爷晕着,她怎样他都不知道,便不管不顾的掐着陈承林的脸,用蛮力迫使他张嘴,也不管药汁会不会洒出来,一股脑的倒进去。
一碗药喂完,药汁洒了半碗,只有一小部分灌到了陈承林的肚子里,按照这个吃药法,他能醒过来纯粹是因为病的轻。
把洒在枕头上的药汁擦擦,完成任务后落梅走出去,与站在外面的刘灵珊会和,主仆俩回到侧房。
因着陈承林是病着的,为了让他更好的恢复,也避免刘灵珊被染上,成亲后两人虽然住在同一个院子,但刘灵珊一直是住在侧屋,陈承林则住在正屋。
陈四陈五向刘灵珊感恩戴德,一路恭送刘灵珊回房间。
之后两人进了正屋,给陈承林换洗。
陈五把被药汁弄脏的枕头拿出来,换了个干净的,看着上面明显洒了不少的药,心疼的说:“少奶奶不愧是知县家的小姐,连喂药都不会,哥你看,洒了这么多。”
不等陈四回答,陈五不知从哪又拿出一碗药汁,一边喂陈承林,一边抱怨道:“哥,你说夫人让少奶奶照顾少爷,是不是做错了?”
陈四停下动作,谨慎的走到门外,看了眼外面,确定没有人后把门关严,走到陈五身边狠狠地捶了他一下。
陈五捂着被打疼的地方,不敢再抱怨,一心给陈承林喂药。
“你再不约束自己,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往出说,早晚会因为这张嘴吃苦头。”
陈五捂了下嘴巴,眨巴着眼睛保证道:“哥,我保证不乱说话了。”
见陈四面色缓和一些,他说:“哥,我就是不明白夫人这么做的意义,咱们少奶奶可是知县千金,咱们青浦县难得的官员之女,夫人怎么会让她照顾大少爷。”
“少奶奶千金小姐,从来都是被丫头伺候的,她会伺候人吗?”
因着现在房间内只有他们兄弟俩,以及昏迷的陈承林,陈四也放松警惕,说了实话。
“我看是夫人怕少爷一直昏迷不醒,影响夫妻感情,这才把少奶奶派过来。”
陈五终于把药喂完,扶着陈承林躺下,仔仔细细的盖上被子。
“少奶奶对咱们少爷一点都不用心,每次喂药都得咱们哥俩提醒,没有一次是少奶奶主动来的。”
“这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了,我们只管照顾好大少爷。”
“那倒是。”
陈五眼睛一转,想到晚间刘灵珊出去了,看了眼床上仍旧昏迷着的大少爷,压低声音说:
“哥,你说这么晚了,少奶奶去哪了,有什么事不能白天做,非得晚上出去?”
“陈五,你胆子越发大了,连少奶奶都敢议论。”
陈四的眼神杀伤力太强,陈五节节败退,避开陈四的眼神,老老实实的整理床铺。
哥俩拿着弄脏的被褥离开,房门“嘎吱”一声被关上的时候,床上那人的手指动了下,眼皮滚动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