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那是个小孩?干嘛这幅表情,难道是输给小孩,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要找人家对弈,什么时候你赢了,什么时候对弈停止?”
齐父:实不相瞒我就是这么想的。
“瞎说什么,我是你爸,哪有这么说自己父亲的。”
他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反驳,仿佛他从来没有这么想,都是齐沛尧不要脸的诬陷他。
齐沛尧小声嘀咕,声音刚好可以让齐父听到,他讽刺地说:“也没有父亲对孩子那么狠心的,偏心偏到爸你这个份上,不常见。”
齐父面上挂不住,手抖了下,手机砸到沙发上,他手忙脚乱的捡起来,就见手机屏幕黑了,不知是手机质量不好,还是他慌乱中按到了哪里,管家把手机弄好后,就见视频已经挂断了。
齐父无力的靠在沙发靠背上,“沛尧还是怪我了。”
管家心说,怪你是正常的,事情都是你做的,现在扮什么无奈!
实际说出来的话则是:“老爷,您想多了,二少爷最孝顺了,怎么会怪您呢,您是他最尊敬的父亲,他敬重您还来不及呢,您就不要多想了。”
这样的话,齐父居然真的信了,他神色认真的看向管家,似是真的在讨要一个答案。
“那沛尧怎么说那样的话?”
管家沉默一瞬,很快找到合适的说辞。
“是这样的,我觉得可能是二少爷输了棋,心情不好,这才胡乱说的。”
“可是这两局是我输的,要气也是我气,他气什么!”
见着难得孩子气的齐父异常坚持,管家有些招架不住,实在是理由不好编啊!
“这棋局是二少爷的,后两局下棋的人是您,可二少爷的对手不知道啊,在对方心中,棋就是二少爷下的。”
齐父点头表示赞同,管家放慢语气,一边说一边斟酌着之后说什么。
“对方赢了棋,很容易会在行动或言语上表现出优越感,这样的话,二少爷觉得丢面子而心情不好,也是情理之中,可以理解的。”
管家知道自己的理由扯,他也知道齐父知道他说的话是胡乱编造,但齐父需要一个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维护面子。
不然,难道真的让齐父承认,他的二儿子对他这个父亲不满?
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无论是什么身份的人,都会拿来应急。
齐沛尧以为自己呛齐父几句,就会转移了齐父的注意力,殊不知他低估了齐父对于失败的执着。
他一辈子鲜少面对失败,但老年时他先是经历了儿女阋墙,之后被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下象棋打败,这让一直是独孤求败心理的齐父很是适应不了,这份不肯面对失败的执拗,是齐沛尧低估了的。
管家找出一堆很烂的借口,见齐父没有再追问什么,悄悄松了口气,就听齐父吩咐道:
“你去查一下,今天和沛尧对弈的孩子是谁。”
管家一怔,“老爷,您都说了那是孩子。”
见管家满脸的不赞同,这也是管家第一次对他的吩咐是这个态度,齐父哭笑不得。
“难道你也和老二一样,认为我输不起?”
“这不是输得起输不起的问题,您找那孩子做什么?真要让那孩子一直陪您下棋?”
“当然不是。”齐父目光变得悠远,似在追忆着什么,管家还要再看的时候,发现齐父的目光变得和以往没有什么两样。
“你还记得吗,我小时候特别喜欢下象棋,但是没有天赋,读小学的时候,加入了象棋兴趣班,之后我想代表学校去参赛,但是被我爸阻止了。”
“他当时说的话,做的事,我到现在都记得。”
不止齐父记得,管家也记得。
齐老爷子说:齐家的子孙,不能玩物丧志,更不可以把精力投放到莫名其妙的事物上,尤其象棋这种不能带给你任何好处,只会让你玩物丧志的东西,更不可以接触。
齐老爷子把齐父的象棋扔了,扔到门口的垃圾箱,棋子散落在地上,被路过的行人你一脚我一脚的踩,齐老爷子就让齐父站在一边看,看大家对垃圾的态度。
那些人的脚,不是踩在象棋上,而是踩在年幼的齐父心里。
从那以后,齐家再也没有出现过象棋,齐父也再没有下过。
一直到齐老爷子老了,齐父变成齐家的当家人,他才有机会重拾爱好,尽管那个时候,四十多岁的齐父还要被走路颤颤巍巍的齐老爷子指责玩物丧志,可他不在乎了。
他是当家人,在齐家,他说了算。
“哎,年纪大了,心软了,可能我心里还有遗憾,看到会下象棋、下的好的孩子,总忍不住多看几眼,忍不住手痒想和他们来一局。”
“至于输不起,这大半辈子都过来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虽然输得少,可也不见得就是输不起。”
见齐父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