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新两手药油,表情尴尬的上了楼,亲眼见到父母因他闹起来,心里很不好受。
他做错了,在知道池柠宣布婚礼取消时他就知道了。但他以为池柠不会做这么绝,他们还和从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
可是现实告诉他,他以为错了,什么都变了。
今天他去公司,椅子还没坐热就接到各种通知,不是供货商取消合作,就是客户解除合约,大会小会没少开,瞪眼解决不了问题。
而这一切,都是从池家公司不再续约引起的,归集原因,在他身上。
他怨自己无能,怨自己冲动,甚至心里有一个小角落,是埋怨白露不懂事添乱的。
说到底,要不是白露缠着他不让走,婚礼能取消?
以前拿着池家的好处,樊新没意识到池家的能耐,对池柠很随意。而现在呢,只不过一天时间,樊新觉得自己已经看遍世间冷暖了。
手机又响了,是销售部的经理,又有客户来解约了。一天忙到头,除了一堆解约书和违约金,公司什么都没收到,他也没时间没精力向销售部经理取经。
违约金数目可观,但谁不知道合作继续,赚的是违约金几倍,甚至是几十倍。现在只剩下一堆钱,不能生钱的钱。
手指摩挲着屏幕,樊新犹豫要不要给池柠打电话,手机拿起又放下,他的几个号码都被池柠拉黑,打电话这路行不通。
他咬了咬嘴唇,想着今天在公司遭受的白眼,员工们背地里的议论,樊新所剩无几的骨气消失殆尽,把手机扔到一边,到衣帽间换了套衣服,喷了香水,确定没有不妥的地方,他站在窗户前看池柠房间的窗户,半晌没见到人影。
又耐心等了半小时,仍不见池柠出现。这是以前他们约好的,两人房间相对,只要见到对方站在窗前,就可以出去玩。
以前樊新站到这里,不到十分钟池柠准会出来找他。现在他站了一个多小时,连池柠的影子都没看到。
樊新不想到池家门口等池柠,别墅区住户不多,但也不少,他爸妈不就因为被人看热闹丢面子才打起来的。
他不敢确定自己过去,不会和他爸妈一样被赶出来。正犹豫着,手机又响了,这声音像是敲在樊新心上的鼓点,催促他迈出脚步。
没有去拿手机,樊新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下楼,趁着还没后悔,快步跑到池家门口。
守大门这活本来不是小齐的,但守门大爷年纪大了,经不住樊家一会一来的骚扰,小齐仗着年轻体壮,便换了班来守大门。
樊父樊母回去不到两小时,刚消停没一会儿,樊新又来了,翘着二郎腿啃西瓜的小齐动都没动,抬眼瞅了他一眼,继续吃瓜。
小齐没把樊新当回事,把樊新气够呛。以前他和池柠玩得好,没少登池家的门,跟池家的佣人们比较熟悉。哪次上门他不是受到礼貌周到的招待,就连这个不拿他当回事的小齐,也没敢仗着和管家林叔的舅甥关系给他甩脸。
现在好了,公司一群翻脸的,连个佣人都敢给他甩脸了!
樊新胸膛起伏着,呼吸粗重,小齐偷瞄了他一眼,瞧着樊新这气鼓鼓的模样,小齐就高兴。
现在先生太太小姐都烦樊家人,他这算不算立了一功?
樊新强忍着脏话,深呼吸几次,终于把汹涌的情绪暂时压住,他涨红着一张脸,努力做出和气的模样,说:“小齐,柠柠在家吗,我有事找她。”
小齐没理他,一口气把西瓜吃完,舒爽的长吐一口气,大热天就得吃冰镇西瓜才过瘾。
“樊少爷来了,这大热天的您怎么在外面站着,也不怕中暑。”
樊新憋出一个难看的笑,“呵呵,我来找柠柠。”
小齐拿了个蒲扇扇着风,屁股丝毫没有离开椅子的意思,“这恐怕不行,小姐说了,以后樊家人来都不用告诉她,直接不见就行。天太热了,樊少爷还是回家吹空调吧,小姐不会见你的。”
樊新连笑都挤不出来,嘴唇紧紧地抿着,双眉间的川字纹深的能夹死蚊子,一张俊脸被晒得通红,丝毫不见以往的风度翩翩。
“麻烦齐哥帮忙通知一声,没准柠柠消了气,想见我呢!”
小七撇撇嘴,果然是贵公子,没脸没皮劲上来,一般人招架不住。
不过这声齐哥,真爽。
小七眯着眼睛瞟了瞟樊新,这人以为掩饰的好,实际上与他接触过的池家佣人,谁不知道樊少爷高傲得很,瞧不上他们这些伺候人的。
先生太太小姐这样的主人家都没瞧不起他们这些打工的,樊新一个上门的客人,凭什么瞧不起他们。
大家都是凭本事出力赚钱,真掰扯起来,谁不比樊家赚的钱纯粹,樊家靠池家帮扶,他们靠自己的能耐。
“不行啊,小姐已经交代过了,我不能因为你叫一声哥就坏了规矩,万一惹小姐生气,我被辞退怎么办?”
樊新被晒的汗珠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