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川沿路拦了一辆黄包车，拉着宋禾禾让她先上去。
月光清亮，宋禾禾照着月光，抬脚上去。黄包车简朴，不做多余的装饰，座位有些硬，挪了挪。
宋禾禾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话。
黄包车狭窄，两人挤在一起，沈知川能看到宋禾禾的一举一动，眯着眼睛道。
“想说什么就说，不用三缄其口的。”
宋禾禾犹豫了一下，老实道。
“没想到您也会坐黄包车，别人都说是资本主义的做派。”
沈知川不以为意，当然也有不以为意的资本，短短几年时间的连升带迁，官位到了相当高的位置。
“人人都不坐，他们怎么吃饭糊口呢？”
宋禾禾想了想，抬头思考状。“所以做事情不能只关注于表象， 要由内及里，透过事物看本质。”
沈知川睁开闭目养神的眼，低眸看，赞许的点点头。
术业有专攻，跑腿的小伙儿脚步又快又稳，很快到了一家名叫“爽茶馆”的饭馆。
馆子外面两三辆军车，五辆小汽车沿着街道人少的地方停着，倒也整齐，不碍事儿。
沈知川下来，伸出手，示意宋禾禾把手放下来。
宋禾禾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不知道晚会还有这种规矩，垂眸，乖乖的把手放进沈知川的厚实手中。
男人的手宽大温暖，不像性格上的内敛，手心传来的热度让人莫名的有安全感。
“爽茶馆”经营范围挺杂，一共分为三层。
最底下一层是食客们吃饭的地方，中间一层是休闲娱乐的，打台球的，玩桥牌的，炫耀鸟儿讲话的，不一而足。
最高的一层就是今天举行晚会的场地，宋禾禾注意到上面的灯，花红柳绿，灯光昏暗旋转，约莫是在跳舞。
沈知川带着宋禾禾上楼，指尖发热，拉着小姑娘细嫩的手，有点紧张。
走完最后一层楼梯，宋禾禾抬眸就看见两个人在门口抽烟。
只一个人蹲着，一个人站在看楼下的风景。
许是上楼梯的动静惊扰了抽烟的烟客，两人一起朝这边看，头上缭绕的烟圈还没消散，站着的人反应很快。
“沈中将，您请您请。”点头哈腰，率先打开了三楼的门。蹲着的也很快站起来，弯着腰。
沈知川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感谢。
宋禾禾一进来，整个三楼都是跳舞的人，看来是包了整个一层，组织活动的人不简单。
既保证了私密性，又不安排在特别高档的场所，给人以骄奢淫逸、挥霍无度的话柄。
沈知川抬脚进来，门口聊天的人就主动寒暄。
“沈中将，这种酒会你可是很少来啊！今天必须让您玩儿的尽兴。”
“是呀！好不容易来一次，没让您玩儿高兴，岂不是我的罪过？”
正常身高，啤酒肚，微胖的中年男人张辉揽住沈知川的肩膀，率先伸出右手，热情的拉拢。
说起来，这几年张辉的生意做的极好，赚了不少钱，地位也是水涨船高，能让他主动拉拢的人不多了。
“张先生如此热情，自然不辜负你的盛情。”
沈知川也笑着应酬，伸出右手，两人握了握手。
“这是您的女伴儿吧！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呀！”
张辉是生意场上的红客，说话拉茬的好手，转头看向沈知川身旁的少女。
宋禾禾站在一旁安静温柔，沈知川没有松手，她就不敢动，有人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才弯了弯唇，笑了笑。
张辉摸爬滚打这么久，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妩媚勾人的，清高冰冷的，知性温柔的数不胜数。
眼前的少女懵懵懂懂，清纯干净，笑一笑就像春日里的花儿都开了，千红失色，勾人心魂。
沈知川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有些冷。
“最近生意怎么样？”
张辉抬眼，才回过神来，紧忙跟着笑。
“托您的福，生意马马虎虎，凑合着过吧！”
沈知川低头，在宋禾禾耳旁低语，声音很轻，态度亲昵。
“你在这儿玩会，旁边桌子上有吃的，过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去。”
宋禾禾抬眸看了一眼沈知川，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装了整个春天的湖水，欢快的点点头。
走到一旁，端详起桌子上的点心，茶水，站在不显眼的地方，挑拣自己喜欢的吃。
“小姐，您一个人嘛？”不一会儿，一个白脸皮的年轻人，穿着考究，就过来热情的搭讪。
宋禾禾点点头，嘴巴里还在轻轻的咀嚼，勉强扯了扯嘴角笑笑。
年轻人心都慢了一拍，太好看美丽了吧！
“我能邀请您一起跳个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