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军寻思,既然都已经说了纸上有字了,还磨叽啥?他催促道:“还不赶紧给郎主念!上面写的啥?”
“两眼瞎”亲兵深呼吸两下,把纸递向参军,赔笑道:“参军大人,上面的字,小的认不全。”
废物蛋!参军扯过信一看!
日!
被“两眼瞎”坑了!
咋办?
他可没办法往外推了!
萧放缰已经瞅出事情不对劲,他沉着脸,把纸夺过手,揪着“两眼瞎”的脖领子拖他到一边,喝令道:“给老子念!老子会挨个问你们,一会儿对不起来,谁敢骗老子,老子抽死谁!念!”
“两眼瞎”扶正头上的兜鍪,知道再不如实念会真挨揍,只得硬头皮读道:“纸上写的是:写的啥你自己不会看...”
扑通!
“两眼瞎”被踹退两米,一腚坐地。
萧放缰又揪过另一个亲兵:“你念!”
“写...写的啥,你自己不会看...啊呦!”
此亲兵也被蹬倒。
好在萧放缰虽不识字,却机敏绝顶,问第三人时,他就突然明白了!
高人啊!
耍他哩!
不对!刚才两个纸人上头的字肯定也有问题!
哗!
参军引着火把,扔到两具纸人上。
此事到此为止,可烂肚子里吧!
这到底谁想出来的损招啊!
真是癞蛤蟆蹦脚面子上,不害人恶心人!
凤阳平原,大雪片子又下起来了!
一步一雪坑!风也猛烈,幸好荒山方向是顺着风向走,不然根本迈不动步。
几十个田奴自从觉得日子有了盼头,便相互扶持,行路再艰难也要咬牙坚持!
再难,有在青州郡讨生活时那种绝望感难吗?
何况女郎还给每个人都发了棉袄,穿着又抗风又轻快。不然昨宿,他们这些人都会冻死!
四昼夜,王洛闻才把这些田奴一个不落的带回荒山。
回到新农村,就连王洛闻都恍若隔世!此次青州行真的太艰难了,她不止手脚长了冻疮,耳朵和脸上也有。
但是再艰难也值!凤阳平原和青州郡的恶劣形势,远比她想像的还要惨烈!凛冬来临前,农户十不存一;凛冬来临后,原本幸存的人口基数,再减掉了六、七成!
而且每一天,还有源源不断的贫民、流民冻死、饿死!只可恨目前她能力有限,实在养活不了太多的百姓。
三个小郎引着新田奴们去找武仆,王洛闻自己一瘸一拐,走近0号土坯院。
李氏把院子内外的积雪扫的很干净,她正在菜地忙碌,斛律侯站立房门前,听阿秦逐着满院的小鸭小鹅跑。
李氏一抬头,惊喜道:“女郎?是女郎回来啦!”她慌忙迎上来,见女郎脸上冻的发紫,李氏眼眶顿时红了。
“李姥儿,郎君。”王洛闻虚弱的呢喃一句,然后意识顿失。
醒来后,她身边窝着个小胖子。
“阿姊醒了?”刘腾小心翼翼的唤她。
“阿奴,又胖了。”王洛闻虚弱一笑,喉咙很疼,说话根本不敢经过嗓子眼儿,所以听起来虚飘。
“阿姊...”刘腾眼泪不要钱似的掉,嘴瘪着,哪还有他平时小大人般的得瑟模样。“阿姊...你以后...能不能带我一起...下山。呜,我...我替阿姊...挡风,替阿姊挡雪,阿姊就...不会冻病了!”他一边说,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抽噎。
“哈!”王洛闻取笑哭成鼻涕虫的刘腾,“我家小郎这个样子,带你去?冻成鼻涕山吗?”
突然,一个浑厚的嗓音在她头顶后方说道:“阿王,还有我。以后带我去吧。”
王洛闻倒“咝”口气,侧头往后一仰。
咔!
祸不单行啊!
落枕了!
稍后,土坯屋里全是王洛闻紧张兮兮的叫唤声!
“嗳嗳嗳、别硬掰!轻点轻点...”
“阿奴你别使蛮劲儿!不行不行不行!”
“李姥儿你别突然下手啊,我告诉你我可一直瞅着你呢!你这时候下手,我一较劲,你们可就失去一个标致女郎了啊!”
“阿秦你抱着你的鹅呆一边儿去!”
“刘腾你闪我远点儿!久病床前无孝子儿啊!李姥儿你也闪远点儿!知人知面不知心!”
终于!
斛律侯忍不住了,“哈哈”笑出声。
阿王,你为何这样开朗、有趣呢?明明伤寒生病,却不像别的女郎一样娇柔造作,而是和往日一样,令你身边的人都被你的率性与开朗感染,一起和你开怀!
别的女郎?斛律侯止住笑。
他为何把阿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