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荒山中,斛律侯躲在一块大石后,数个时辰的逃亡、躲藏,让他满心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他一定要活着!
那些跟随他的斛律男儿,还等他回去复仇!斛律部落的鲜血不能白流!
是谁?到底是谁在追杀他?是南宋皇室?是庾氏余孽?还是萧放缰?
不管是谁,他一定会查清!
斛律侯歇了几口气,继续向山深处攀爬。
他的手磨烂了,他的里衣刮的褴褛,他身上全是被山石刮出的血口子!可他一点没觉得疼!
不知过了多久,他身形突然往回一缩!
前方有一盆地,灯火通明!
怎么荒山之中还有村落?家家户户都点得起灯的村落?
这时,上方一块山石滚落!
迸!
砸中斛律侯脑袋,砸的他头破血流,顷刻晕了过去!
“嚏!”王洛闻打个喷嚏。
古人要是得场风寒,尤其是穷苦百姓,有时会拖成大病,但感冒对王洛闻来说,就只是场感冒。
而且晚上的授课绝对不能停,停一堂课,她都少收几百经验值呢!
“都坐好!”小棍一敲,她迅速进入状态,严厉道:“今天讲一篇文,叫《天论》,为儒家代表人物荀子所作。”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这句话意思是:天之运行有其规律,不会为因为尧帝在就存在,也不会因为暴君桀而灭亡。”
......
当这堂课讲完,外面寒风肆虐,雪粒子打的人眼睛都难睁开。
“回去路上都小心!”王洛闻交待武仆、赵仆几个壮劳力,把小童们看好、送回。
半个时辰后,武仆背了个半死的人回来。
正是斛律侯,他被石头砸昏,好在身体壮,又醒了过来。
这夜也太黑了,黑的他什么都瞧不见!
他试出下雪了,雪打在他脸上冰凉,忽然,他想不起自己叫什么名字了?他现在又是趴在何处?怎么周围一摸全是土石?
他头为什么这么疼?又恶心想吐!还昏昏沉沉的直想睡!
“什么人!”武仆一声嚷!
嚷的斛律侯脑仁儿一疼,又晕了!
武仆把人背到土坯伙房那个闲置的炕上,王洛闻几人每天都在这个伙房吃饭,从不断了烧柴,所以很暖和。
王洛闻披着棉衣赶过来,李特也很快过来。
她仔细看斛律侯的伤,当初她跟斛律侯的一面之缘,连面儿都没敢看人家,所以跟没见过一样。
不过有种人就是贵胄天生,即便斛律侯浑身狼狈,人也昏睡,但那股凛然周正的气质十分引人好感,叫人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寻常百姓。
“女郎,这郎君是不是快死了?”武大郎忐忑不安,心里此人可别死喽,要不然他总感觉是被他那一嗓子吓的,心里得落下大疙瘩了。
“尽力救治试试吧。”王洛闻一挥袖子,炕头上多出个大的药箱,打开后,里面有生理盐水、碘伏,体温计,纱布和不少消炎药等。
她对李特、武大郎说道:“他烧的厉害,得看今晚能不能退烧。你们给他擦洗伤口,把伤口包好!他伤了头,翻动他的时候注意,一定要轻缓。我就在外间,弄好后叫我。”
一夜的忙忙碌碌,物理降温,王洛闻在系统中查阅各种治疗基本常识,总算在天亮后,将斛律侯的高温降了下来。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斛律侯脸上,将他脸上的绒毛都照的十分清晰。
“水...”他眼睛微微睁开,嘴中呢喃着。
李特把吸管伸他嘴里,告诉他道:“你吸一口,就有水了。”
“谁...我是谁...”
李特回头看一下王洛闻,原来此人不是要喝水。
不会是失忆吧?
王洛闻上前,俯在此人面前,轻声唤他:“你告诉我,你现在能听到我讲话吗?你姓什么?”
斛律侯艰难的寻找发出声音的人,刚想说话,恶心上涌。
“吐!”
“啊!”
喷涌的隔夜残渣呲了王洛闻一脸!
怎么会这样?她支楞双臂、大脑死机!
“叮咚!惊喜指数2点。”
谁?谁敢笑话她?
王洛闻顶着满脸酸臭恶狠狠盯着后头的李特、武仆!
呕!好臭!她赶紧跑到院子里吐!
恩将仇报的膈应玩意儿!白瞎她自己带着病,还照顾此人一宿!
膈应归膈应,王洛闻收拾干净后,还得再回去。
“又晕过去了。”李特夸张的愁苦着脸,没办法,他要不夸张做出这表情,他就想笑。
刚才女郎被吐一脸、张着俩手的样子